“指上花紋為鳥雀，雀姨，你從百雀嶺而來？本體是什麼雀兒？”蘭淨秋輕聲慢語，卻叫人不得不說。

“就該知道你們這一道來的幾個不好惹，最不好惹的就是你這個生的好的。”雀姨摸摸自己尖細的指甲，上頭的圖案忽閃忽閃，忽然清晰起來，就是一隻花紋繁雜的麻雀，倒是并無其他。

“我從百雀嶺來，确實是個雀兒，但我這把歲數了，來這裡一不為謀财害命，而不為修煉成仙，就想給這裡人個庇護而已。”

甘慕青盯着她，冷冷哼了一聲。

“好吧好吧，是想攢點金子，但别的也沒有了。”

“這客棧裡頭滿是一種黑霧，你還弄了不少幺蛾子，騙人錢财卻沒效果，不知道是給什麼東西豢養靈力。”甘慕青喝了口茶：“也敢說自己無辜。”

“是，我确實是知道這不知從哪兒來的湯有問題，可是求的人太多了，兩位，你們來也看得到，這長輕門以内，是什麼樣子？那就是等死的地方，這時間，有人能救命，就算是飲鸩止渴，那也得毒發了才死。”

“趙大峰是怎麼來的。”蘭淨秋依然問她。

“你這人，真是長得好的人就軸得很，這麼大一圈了，還記得他！”雀姨埋怨歸埋怨，還是老老實實交代了。

“趙大峰當然掏不出來那麼多靈石，但是有人替他出了一份錢，似乎還拿了别的東西做了什麼交換，總之，他被特許進來了。”

“被特許？你的意思是說，這裡你不是主人？還有誰的地位比你高？”甘慕青得了個眼神，立刻問了出口。

“自然，不然我如何有這樣的能耐？隻是這人早些時候還時常出現，如今已經幾乎不見了，便也沒人能再跟他做交易了。”

“替趙大峰做交易的是什麼人？”蘭淨秋一雙眼睛沉靜。

“是他媳婦兒，嘶，也不确切，這人是個禽獸，他前後娶了波氏姐妹兩個，将這兩個人都禍害了。”雀姨提到這事，同情摻雜憤怒：“那天來的是妹妹，她叫波傳青，五更天的時候抱着滿懷的錢，站到了我客棧的門口。”

由于大雨連綿，當日五更的時候，天色還黑的濃郁，那時候雀姨推開門，就看到她淋得濕透，那雙眼睛，絕望裡頭燒透了一把火。

“後來呢？”甘慕青再問。

“後來？後來我也不知道，這波傳青和那人做了交易就走了，再後來，趙大峰身邊兒的人就全死了，然後那個人隻留了個話，以後這個趙大峰來了，随時可以給他喝湯。我雖厭惡他，卻也不得不就這麼把他給留下來了。”

“此處的大雨，你可知曉為何？”

雀姨聞言看去窗外。

雨聲大作——

“長清，這裡還有多少據點？”

慕容疏月一手撐着傘，一手捏着決，她們二人此時正立在一處峰頂。

軒轅長清擡指拉線，片刻，輕彈一指，各處交錯亮起，星點之光，交錯輝映。

“已經是最後一處了。”

過往畫面哀言穿梭而過，兩人不敢片刻錯眼，細加分辨。

“等等——”慕青疏月出聲，軒轅指尖停住，畫面定格在一處。

“這魂體離體之時，圍繞的黑霧是什麼？”

慕容遙遙一指，那黑霧反複看來，竟似乎有些人形，隻是不好分辨，更像是初具了四肢和腦袋的模糊東西。

“不知，但這東西，想必就是把這些魂魄糾結起來的東西，和元天居老道士身體裡逃逸而出的怨靈也許是同一種東西，隻是這些似乎更加成熟了一些。”

“這就對了，”慕容疏月松了法訣，“我就想，一個心有執念的魂魄沒這樣的能力。那個女孩兒想必也是有這個東西的暗中相助，才能和這些人在人間盤桓這麼久，甚至再離了雲屋之後還能逃逸。”

“既如此，那便不必再查了，回去問尊者是否知曉這東西。”

“嗯，走！”

心鏡浮動，黎明的額頭汗珠下流，黎光手邊兒的鋪開的紙上一一的圈畫出了位置，筆畫剛收。

門開了。

“回來了？你們查的怎麼樣啊？”黎光連忙過去扶好他哥，一邊兒好奇爆棚的問。

先回來的是甘慕青和蘭淨秋。

“問到了一些，隻是不全，等她們兩個回來再說吧，你們呢？呦，竟然畫完了。”

甘慕青把那張紙過了眼，就遞給蘭淨秋。

不過一會兒功夫，軒轅長清也進門來，門一關，那絹帶就跳了下來。

“師父，您來看看這是什麼東西~”

“怨靈——陰墨？”

“陰墨！！？”

幾個人齊聲驚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