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母在身後哈哈大笑,許知禮回頭,見她都笑出淚花,再次控訴,"真是我親媽!"
江嶼抿抿嘴,溫柔地看着他。
送走江嶼後,許知禮這才開始想任務。
江嶼現在對他的好感度簡直是呈直線上升,那麼自己在他面前吹吹方修然的'枕邊風'也就容易多了。
下周的生日,方修然和江嶼都會出現的場合,就是拉近他們距離的好機會。
那得先到方修然的聯系方式。
許知禮看着手機發愣。
長藤一中的住校生平時要收手機的,隻有放假那天才會發下來。
許知禮他們走得急,忘記要加好友這回事,所以他現在手機裡,長藤的同學隻有昨天晚上加的江嶼一人。
總不能開口問江嶼要方修然的聯系方式吧,不太妥。
他點進與江嶼的對話框,江嶼的微信名字隻有一個'嶼'字,頭像是一片天藍色。
還真是符合他的性格。
許知禮在對話框删删減減,還是覺得先問個陳楚月的微信,再問陳楚月要方修然的微信。
要怎麼開口?這是一個問題。
還是先寒暄幾句吧。
"到家了嗎?"江嶼先發來一條消息。
許知禮連忙回道,"到了到了。"巧了,正愁怎麼開口。
許知禮隻是把江嶼送到了樓底下的車上,連東西都是江嶼提的,他就跟着跑了一趟。
自己半小時前就上樓了,江嶼還問他到沒到家,估計也是想找個話題。
眼看着要冷場,許知禮可不能讓話頭這麼斷了。
"江嶼,下周生日你想要什麼禮物啊。"許知禮問道。
"你送的。"
"禮物肯定是我送的啊,我是說,你想讓我送你什麼?"
那邊久久沒有回答,久到許知禮都以為他睡着了,他剛放下手機,屏幕又亮了起來。
"你來我家住一天吧,不用送禮物。"
許知禮震驚,這不好吧!
“可以嗎?”江嶼又補了一句。
許知禮思索,他記得陳楚月說江嶼和方修然家住的很近。
可是這樣會不會被方修然記恨?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許知禮頭腦一熱,一個“好”字發送成功。
許知禮趁火打劫,“禮物還是要送,但是能把陳楚月的微信推給我嗎,我和她商量一下。”
江嶼心情不錯,很快就把她微信号發給許知禮了。
許知禮如願以償,申請了好友等她同意。
江嶼那邊也沒說話,應該是睡着了吧。自己睡姿不好,昨天晚上江嶼肯定沒睡好,聽他媽媽說今天家裡還要來客人,江嶼這個狀态可不行,是得補補覺。
至于許知禮的任務。
五年任務時間呢,還是先享受享受假期吧。
他在房間轉了一圈,書櫃上放着的書邊角發黃,其中有一本英語大字典,放着喬靜的信。
許知禮不敢去拿。
現實中的信,一直被許知禮鎖在盒子裡放在家裡衣櫃的最高層,他從來沒拿出來看過。
這些年他一直在調查當年那件事,貨車司機早就被抓出送進了監獄,但是許知禮和那個軟弱陌生的中年男人沒有恩怨,他一定不是幕後真兇。
可惜他一直查不到。根本沒有線索也沒有頭緒。
喬靜和他的死鬧了一個月,随後學校歸于平靜。
他們的死,就像是扔進大海的石子,激不起一點水花。
許知禮無能軟弱的鎖上信封,他害怕活在痛苦與愧疚中。
這是一種軟弱的逃避。
但不管時間過去多久,他永遠無法釋懷,永遠走不出愧疚。
更别說是五年前剛經曆這件事的自己了。
五年前的自己是怎麼過的呢?
高二對許知禮來說不是一個稱得上美好的時光,經過那兩件事,他變得異常封閉,拒絕别人的關心和詢問,也就和李志楠會說幾句話。
這個世界的許知禮選擇了轉校,所以他和李志楠的來往少了。
現實中,李志楠和許知禮沒有考到一個學校,甚至沒在一座城市。
後來聽說他沒讀多久就去當兵了,沒有手機聯系也沒有書信往來,曾經的好朋友就這麼悄無聲息地走散了。
許知禮歎氣,現在想來,很是唏噓。
其實人生也是這樣,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沒有不落幕的戲劇。
許知禮取下字典,翻出夾在裡面的信。
他深吸一口氣,輕輕地打開了信封。
喬靜的字體娟秀端正,字如其人,是個含蓄内斂的女生。
這封信他隻在收到那天看了幾遍,後面就收起來了。
但上面每個字都記得清清楚楚。
喬靜,對不起。
我不是月亮,你不是野草。
我隻是個無能的廢物,
還是沒能找出害你的幕後真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