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嶼看到了這條消息,俊秀的眉頭一蹙,歎了口氣,還是妥協了。
"你告訴她,我沒事,不用找我。"
許知禮欲言又止,原原本本按照他的話發了過去。
"他真的在你這裡嗎?"陳楚月秒回。
下一秒視頻通話就打了過來。
許知禮一驚,正猶豫要不要接,江嶼先人一步挂掉了電話。
"你不說兩句嗎?"許知禮問。
江嶼頹唐地坐在沙發上,悶聲道,"她現在肯定在我家,你接通電話看到的一定是我爸媽的臉。"
面對江嶼這種情況,許知禮任何安慰在此刻都顯得蒼白無力。
他隻能坐在他身邊,拍拍他的肩。
許知禮從小就懂事聽話,父母和藹可親,家庭和睦,他從來沒有過叛逆期,自然是不知道怎麼處理。平心而論,江嶼這也不算叛逆期,他隻是不喜歡沈音音,不想任父母決定自己的終生大事。
換作是誰,也會反抗。
江嶼沉默地坐着,許知禮沉默地陪着他坐着。
許知禮的手機響了又響,屏幕上,陳楚月的消息一條一條地刷着屏。
最終,江嶼還是接了電話。
“嗯。我沒事。”
“我知道。”
“跟他沒關系。是我不喜歡。”
……
電話聲音開得很小,但許知禮看着江嶼冷着臉接電話的樣子,大概能猜出來對面說了什麼。
“給你兩天時間回來。”江夫人語氣冷森,“如果後天你回不來,我看你這同學沒必要交往,大學也沒必要讀了,跟着音音去國外吧。”
江嶼盡量壓制躁意,語氣平靜,“母親,你是在威脅我嗎?”
那邊哼笑兩聲,又恢複了語氣,“江嶼,我都是為了你好。”
“音音她明天就要來了,我讓你後天回來已經是對你仁至義盡了。”江夫人說道,“你現在不喜歡她,是因為對她的了解還太少……”
“你不用說了。”江嶼冷聲打斷她,“沈音音,我不會接受的。”
電話那頭明顯頓了一下,一陣悉悉索索夾着電流的聲音過去,電話那頭又響了起來。
“你是翅膀硬了以為我收拾不了你了嗎?”語氣暴怒,中氣十足,帶着一絲威嚴。
是江嶼父親。
“你覺得我查不到他的家?許知禮。”他冷笑一聲,“你覺得你能躲多久?”
江嶼拳頭微微緊握,目光慌亂地看了許知禮一眼。
許知禮不明就裡,睜大眼睛回視他。
江嶼咬咬牙,一字一句道,“好。我回去。”
許知禮詫異他表情不對,剛剛還在堅定的說自己不會回去,一分鐘後又妥協了。
這是怎麼回事?
“我也不逼你了,後天之前回來。”男人語氣緩和了些,“别讓我失望。”
江嶼不願再聽,直接挂掉了電話。
江嶼把手機還給許知禮,頹唐地坐在沙發上,整個人似乎處于低氣壓中心,渾身上下寫滿了“喪”,死氣沉沉的。
許知禮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清官難斷家務事啊。
不是家家有本難念的經,是江嶼有本難念的經。
他尋思着說點什麼,剛靠近江嶼,就猝不及防地被扯入一個懷抱。
江嶼大力地,一把把他抱住,像是溺水之人抓住一塊浮木,大力地幾乎将他骨頭捏碎。
許知禮就要喘不過氣來,雙手本能地推拒他的身體。
江嶼你幹什麼吓我一跳!大哥輕點,骨頭骨頭要碎了!
“許知禮。”江嶼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竟帶着一絲哽咽,“我……我……”
許知禮動作一滞。
江嶼現在也很難受吧,再怎麼說也隻是個十八歲的孩子,十多年來,家裡的人都在逼他做他不喜歡的事。
自由,對普通人平常的如地上的沙子,而他來說是最可貴的東西。
他頓了片刻才回應道,“江嶼,跟從你自己的心。”
“反抗。”許知禮堅定地說,“如果直白的反抗沒有用,那就換種方式。”
“讓沈音音不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