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聽在門外站了不知道有多久。
旅館的隔音不好,他能清晰的聽見裡面的動靜。
标間的床不堪一擊,躺在上面翻個身都會發出吱呀的聲音,而此刻變得好像更加大了。
許知禮拉着甯寄風進去,然後房間的床響了……
他們在做什麼。
他的臉色蒼白了幾分,不由得垂下了頭。
總是這樣,無論是在現實裡,還是在被噩夢驚醒的夜晚,許知禮永遠不會多看他幾眼。
他心裡清楚,許知禮在乎甯寄風,因此總是用那種欲說還休的眼神望着他。他不喜歡自己,他的喜歡對許知禮來說隻是負擔。
同樣的,他也不喜歡費司,卻主動提出和他一個房間,從來不會考慮他的感受。
羽聽自嘲地笑了笑,他不過是一個被拒絕的追求者罷了,有什麼資格去要求許知禮?
他轉過身去,背靠在門闆上,手背上的傷口隐隐作痛,已經結痂的傷疤滲出絲絲縷縷的痛意,他擡起手看了看自己斑駁的皮膚。
好陌生,這還是他嗎?在聚光燈下的日子好像是上輩子的事了。
在這個弱肉強食的殘酷世界裡,他沒有光環,過去所學的一切都沒了用武之地,一次次被隊友救起來的時候,他心裡想的是,什麼時候他能像他們一樣去保護身邊的人呢?
他嘗試着拿起刀,學着斬殺喪屍,學着以自己的力量搏鬥。
他做這麼多事情,不過是為了許知禮能多看自己一眼,不過是想着有朝一日分道揚镳之時能夠有底氣對他說“跟我走”……
胸口泛起一陣酸澀的苦味,伴随着無邊無際的酸楚,他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雙腿無力支撐,他的身子順着門闆滑下,蹲在房間門前。
如果真的很不喜歡他,那麼他是不是該選擇退出呢?
以前拍戲的時候演的總是擁有主角光環的男一号,不管經曆多少坎坷,他和女主最後都會在一起,同樣的,站在男二的角度來看,無論自己付出多少,女主都會抛棄他。
像極了他現在的處境。
可能他的地位還不如男二……
正當他悲觀地想着,視線内突然出現了一雙黑色長靴。
羽聽頓了一下,視線逐漸向上,落到了一張未施粉黛的臉。
一頭短發被攏在一起,低低的紮了起來,垂落的劉海和兩鬓,修飾着鵝蛋的臉型。
她後撤一步,垂眼看他,雙手抱住自己的長刀,微微擡了擡眉梢。
“怎麼了?小明星。”喬靜問。
羽聽略帶尴尬地移開了視線,他别過臉搖了搖頭,輕聲道:“沒什麼。”
“哦?”喬靜俯下身子觀察他的表情,疑惑道,“你這可不像沒什麼的樣子,一副老婆跟别人跑了的表情……”
她直起身子,單手持刀,左顧右盼了一下,“大早上起來就聽見外面在說話,出來一看怎麼就隻有你了?他們人呢?許知禮呢?”
聽到許知禮的名字,羽聽的臉色更蒼白幾分,他抿了抿泛起幹殼的嘴唇,扶着門從地上站了起來。
他覺得自己現在的模樣和喪家犬沒什麼區别,也不宜在此久留了,失戀的痛苦他一人承受就行,不想被别人安慰。
正當他要與喬靜擦肩而過之時,後者突然抓住了他的手臂。
羽聽一愣,面帶疑惑地看向她。
“羽聽,我有話對你說。”喬靜的餘光偏向房間門,她放低了聲音,說道,“我知道許知禮在裡面,應該還有甯寄風吧……他昨天跟我說了一些話,遲早你會知道的,所以不如由我來傳達你。”
羽聽睜大了眼睛,心情也不由得随着她這句話而忐忑起來,“……對我說?”
難不成是許知禮終于認清了自己的心意?不好意思當面拒絕他,而找喬靜來轉達嗎?
所以喬靜要跟他說的話,是勸他放棄還是勸他離開隊伍?
無論是哪一個,對他來說都是無法接受的。
他有些不敢聽了。
“我……”羽聽掙脫她的手,悄悄紅了眼圈,失落道,“我大概知道你要說什麼,我……會自己離開的。”
“嗯?”喬靜不明就裡,“離開?誰讓你離開了?”
她略一思索,便能發現羽聽的不對勁,這表情好像是誤解她的意思了。
“我要說的你根本想不到,你能知道什麼?”喬靜拍了拍他的背,笑道,“走吧,跟我來,我告訴你。”
……
另一頭,許知禮和甯寄風正打得火熱,如同幹柴遇烈火,兩人的衣服被拉扯得淩亂不堪。
由于吻得太用力,許知禮的嘴唇上也破了道口子,絲絲縷縷的血腥味在唇齒之間蔓延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