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娘娘,侯爺!”
而賀紹連一個眼神都懶得施舍。
張誠福戰戰兢兢地爬到他腳邊:“下官深知自己罪孽滔天,此次前來是想将功折罪的。”
他谄媚道:“前些日子,下官府上得了一位神醫,此人醫術高明,下官的夫人多年未孕,經他調理之後,如今已有一月的身孕了。”
賀蓉聽他一番話,眼眸微微發亮,柔聲道:“起來吧。”
*
近些日子,蘇懷黎用完午膳之後便乘坐馬車去将軍府,晚膳之前才回蘇府,此事做得滴水不漏,除了蘇懷景和貼身的仆人,蘇府上下無人察覺到她的行蹤。
是以,今日午膳後許氏留她叙舊,她第一反應是推辭,不過見許氏難得容光煥發,想來應是有好消息要告知,便也就留了下來。
一同留下來的,還有秦曼曼。
許氏慈愛地撫摸她的手,柔聲問她:“阿黎,你覺得趙家府上的趙小姐如何?”
趙婉兒??
蘇懷黎心下突然閃過一種不好的預感。
但她隻淡道:“阿黎曾在宮内與趙小姐有過一面之緣,但對此人并不了解,不過我見表姐與她交談得極為熱絡,應是比我更加了解趙小姐的為人。”
“姨母,”秦曼曼嬌嗔道,“婉兒她心地善良,端莊得體,又是父親同僚的女兒,與兄長自是再般配不過的。”
蘇懷黎眸中閃過一抹暗色,前些日子趙家夫人邀母親叙舊,怕是就在商談兄長與趙婉兒的婚事了。
如今看來,母親對這門婚事應是十分滿意。
那兄長知道嗎?
據她所知,他近日一直在操心賀紹的案件,怕是對趙婉兒這号人都沒什麼印象,更别提許氏為他暗中牽線搭橋之事。
蘇懷黎勸道:“母親若要為兄長擇一門婚事,自然是要先過問兄長的意見,若兄長與趙小姐情投意合,那再定下婚事也不遲。”
“這......”許氏面露為難之色。
她敏銳地捕捉到了異常,或許許氏早就有心給蘇懷景安排婚事,但在他那裡吃了閉門羹,今日留她,莫非想讓她去當着說客?
秦曼曼在一旁還不忘撺掇:“兄長的心意自然重要,不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們做小輩的自然是遵從長輩的安排,您說是吧?”
許氏性子溫順,又是個耳根子軟的,聽了秦曼曼的一番話,覺得似乎也有幾分道理。
蘇懷黎在一旁面色有幾分捉摸不透,看來自己不在府上的這段時間,秦曼曼又給母親吹了不少耳旁風。
好在許氏不是個強硬的性格,有蘇懷景拒絕在先,饒是她再滿意這個媳婦,也不敢貿貿然地将這門婚事定下來。
“母親不必操之過急,婚姻大事豈能兒戲,待阿黎去兄長那處打聽打聽,再給母親回話。”
許氏這才松了一口氣,滿意地點了點頭。
*
一段小插曲過後,蘇懷黎坐上了去往将軍府的馬車。
一路上,她因着蘇懷景與趙婉兒的婚事,有些心不在焉,馬車不知跑了多久,卻是遲遲未到将軍府。
她回過神後往外一看,疑惑道:“這不是去将軍府的路。”
雲歸不疾不徐道:“小姐,剛才有輛馬車在後面一直跟着我們,屬下這才換了一條路。”
蘇懷黎蹙起細眉,往後看了一眼空蕩蕩的街道,心下無端地生起一陣寒意。
之後的幾日,雲歸在護送蘇懷黎的途中都會額外留意與那天相似的馬車,為了小姐的安全考慮,他特意換了幾條不常走的街道。
久而久之,那日浮現在她心中的怪異感也漸漸消退下去。
馬車徐徐停在一處,蘇懷黎隐約聽見外頭吵吵嚷嚷的聲音:“怎麼突然停下了?”
雲歸側身回複道:“前面好似發生了一起案子,官府的人帶兵包圍了這條街,街坊鄰居将此處圍得水洩不通,小姐,我們還是換一條道吧。”
“且慢。”
蘇懷黎制止了他調轉馬車動作,在雲歸擔憂的目光中下了馬車。
她沒看花眼,出事的這家人并非小門小戶,府邸的牌匾上赫然寫着“張府”兩個大字。
如此大的陣仗,恐有命案發生。
好奇心驅使下的蘇懷黎湧入了人群,也不知過了多久,官兵好不容易将百姓驅散開,讓出了一條小道。
她被面前兩個人高馬大的壯漢擋住了視線,她實在無奈,隻好低聲問旁邊一位婦人:“敢問這位夫人,這張府出事的是何人?”
女子容顔姣好,口吻懇切,婦人下意識地呆愣了一瞬,而後煞有介事道:“還能有誰?張家府上的張大人,死了!”
誰?
蘇懷黎還未消化這突如其來的消息,一隻寬厚溫熱的手掌便覆在了她的眼眸上。
霎時,眼前陷入了一片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