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無恙隻是愣怔了一瞬,随即反手扣住蘇懷黎的腦袋,狠狠往自己的唇/上一壓。
一陣天旋地轉。
她不得章法,隻好急切地貼着他的唇摩/挲,企圖緩解身上的燥/熱,而他毫不猶豫地将人壓在身/下,骨節分明的手緊緊地鉗制住她胡亂在自己身上遊/走的雙手。
兩人前世有過無數次親密,祝無恙自然知曉要如何取/悅她。
很快,他不甘于隻是淺嘗辄止,用舌/尖輕輕地撬開她的牙關,慰藉她躁/動的身體和心,唇/齒/碰撞和唇/舌/交/纏的聲音充斥整個房間。
兩人的身體嚴絲合縫地緊/貼在一起,由于忍耐的時間過于長久,彼此的狀态都極為糟糕,熱汗順着彼此肌/膚緩緩滑落,直至交/融。
蘇懷黎不再滿足于隔着衣服的觸碰,奈何雙手被鉗制在兩側,無法有所動作,她不滿地“哼哼”兩聲表示抗議。
下一刻,發狠般地在對方的唇上咬了一口。
祝無恙的身體本就處于緊繃的狀态,感官和觸感都異常敏/感,蘇懷黎在他唇上咬的一口,無異于火上澆油,他猛然擡起頭,拉開一段安全距離,唇上的血珠不斷地往外滲,而他感受到的不是疼痛,是快樂。
他的眸色晦暗得駭人,天知道,他用了多大功夫才抑制住自己不進行下一步動作。
他再次問道:“你剛剛叫我什麼?”
蘇懷黎整個人仿佛浸透在潮濕的水霧裡,尤其是平日裡那雙清冷的雙眸,如今卻妩/媚得不像話,勾人疼愛。
她不回答,卻直勾勾地看着他,長而濃密睫毛緩緩地翕動着,像小扇子似的,不輕不重地波動他的心弦,不斷挑戰他的底線。
祝無恙松開她的手,纖細的手腕瞬間浮現兩道顯眼的紅/痕,他的右手不斷地向下,帶着誘哄的語氣:“再叫一次,我就給你。”
這段曾經上演過無數次的對話,如今再一次重現。
“阿黎,你想要嗎?”
“阿黎,别咬着唇,我想聽你的聲音。”
“阿黎,你再一聲,我就放過你。”
如今卻是:“阿黎,再叫一次夫君,我就給你。”
蘇懷黎早已被迷/藥折磨得失了心智,分不清前世與今生,她隻知道面前這個人與她同床共枕了無數個夜晚,是彼此在世上最親密的人,她可以無條件将自己全數托付給他。
她伸出手,輕輕地摩挲眼前這張臉,念道:“夫君。”
祝無恙終于得償所願,重新輕柔地吻上她的唇,無比珍重。
不知過了多久,蘇懷黎進入了昏睡的狀态,祝無恙久久地凝視着懷中的人,漆黑的眸裡含着刺痛和悲怆。
“阿黎,既然回來了,為何不來找我?”
*
蘇懷黎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翌日的辰時了。
她睜眼的一瞬,大腦幾乎處于空白的狀态,眼前的一切既陌生又熟悉。
再定睛一看,這分明是自己前世與祝無恙婚後居住的地方——深雁堂。
記憶如潮水一般慢慢地浮現,最後停留在了她昏迷的前一瞬,停留在了祝無恙緊張焦急的呼喚聲。
——“阿黎,醒醒!”
至此,回憶戛然而止,之後發生的一切,她已經全然不記得了。
她隻記得,自己吸入了大量的迷/藥,祝無恙救了自己,又将自己送到了将軍府。
她這才猛然驚醒起身,低頭檢查身上的衣物,除了身上有輕微的不适感以外,似乎并沒有異常。
蘇懷景曾和說過,吸入迷/藥的少女,若不及時得到纾/解,最終會被藥效反噬。
那她……
床邊恰好放置了一盆清水,她俯身一照,瞳孔驟然緊縮,少女的脖頸雪白一片,脖頸深處的一點殷紅顯得尤為驚心動魄。
她顫抖地伸出手觸碰那點殷紅,絲質的廣袖随着她的動作緩緩掉落,手腕處淡淡粉紅也随之暴露在空氣中。
她的心恍若在瞬間墜入無底的深淵。
這些斑駁的印記深深地刺痛了她的内心,一種絕望而無力的感覺再次席卷了她。
不知過了多久,她重新擡眸看着面前的人,祝無恙唇間的傷口無比刺眼,令她感到諷刺和羞愧。
蘇懷黎眉眼間全是淡漠和疏離:“昨日之事,多謝将軍搭救,懷黎感激不盡。”
“我......”
祝無恙一時凝噎。
半晌後,她緩緩開口,幾近懇求般說道:“放我回家吧。”
放過我吧,她心裡念道。
祝無恙無聲地看着她,将眼底的受傷和悲怆掩藏着一幹二淨,喉結緩緩滑動。
半晌後,隻聽他說:“好。”
目送馬車離開蘇府後,祝無恙将所有的情緒都收了起來,長風在一旁實在看不下去,沒忍住開口問道:“将軍,您為何不解釋?”
祝無恙淡淡道:“她知道的。”
夫妻三年,她又怎會不知昨日兩人并沒有發生關系,她依舊是清白之身,隻是,她就連他的肢體觸碰都忍受不了。
他又怎會忘記,前世她口口聲聲地說要與他和離,決然不給他挽回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