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裡,邊寒那點剛燒起來的火也被澆滅了。
他看了眼女兒的臉,邊風憐長得很不像沈棉,性格氣質也和她溫婉的母親天差地别。
可這也是她的孩子。
他們的孩子。
邊寒突然歎息着說:
“我真的……很愛你母親。”
邊風憐沒有說話。
愛她什麼?
愛她的地位,愛她的錢,愛她的容忍退讓。
她不想看邊寒自我感動,很不客氣地回:“别說這個了行嗎?”
邊寒倒也沒在意,切入正題。
“你姐姐婚後要去柏林,我是想問問你的想法。”
邊風憐發現她這個老爹真的很擅長說難聽話氣她。
怎麼又提這事?
“我原本的想法是,不然你就跟着菱菱去德國,剛好你母……沈棉在那邊。”
邊寒頓了一下。
“既然你想做光悅的項目,一時半會兒也結束不了。我呢,主要是擔心菱菱在國外,她挂念你。”
他總是擅長在這種言語上當個好父親。
體諒這個又擔心那個的。
不過就是想讓邊風憐主動放棄在邊行的一切,這樣他可以讓自己寶貝兒子繼承家業,也全了她們娘仨的團聚。
邊風憐的手機震了震,是邊菱發過來的消息,她說會在門口等邊風憐。
“她不會去柏林的。”
“我也不會放棄光悅。”
邊寒直起身。
“什麼叫不會去柏林?你别仗着你姐姐疼你,就瞎摻和她的事。”
車子上了山,窗外立刻暗下來。
邊風憐擡手把燈按開,平靜道:“我說她不會,就是不會。”
她無意和邊寒解釋,不論對方再問什麼,也都沉默以對。
邊寒無奈,吩咐副駕駛的特助:“宴會結束讓大小姐來我書房一趟。”
說話間,已經到唐庭了。
邊風憐打開車門,朝着不遠處的邊菱揮手。
她穿着碧色的絲綢旗袍,胸前垂着那塊佛牌。
“結束後我要帶她回詩苑,她不會去的。”
“你……”邊寒被氣得說不出話,轉頭看見這姐妹倆拉着手進門了。
一牽上邊菱的手,邊風憐就感覺有點奇怪。
邊菱牽手的力道比她還大。
以往在公共場合,邊菱雖然不會拒絕這些親密舉動,但是也不會主動。
邊風憐小聲問:“怎麼了?”
身邊的人并不回答,隻是默默拉着她走進正廳。
羅文婷在那當着交際花,倒是沒見邊瀛的影子。
邊風憐捏了捏邊菱的手,又問:“你怎麼了?”
她偏頭去看姐姐的臉色,也沒看出什麼特别。
“好久不見。”
一道甜甜軟軟的聲音突然響起,濃郁的香水味也撲面而來。
邊風憐擡頭。
面前的人穿着拖地長裙,長相妝容稱得上非常漂亮。
俞初然。
她笑吟吟地走近一步,邊菱握着邊風憐的力道又重了幾分。
“不過也不算很久,上次謝謝你的頭條。”
說的是上次的娛樂新聞。
邊風憐都被她捏疼了,不過面上不敢表現出任何異樣。
“嗯。”她言簡意赅,面上高冷。
她根本不敢多說,怕俞初然再透點什麼不能讓邊菱聽的事情出來。
俞初然果然不省心,調侃道:“這麼快就裝不熟啦?怕她不高興啊?”
這個“她”當然指的是邊菱。
那天邊風憐口口聲聲說不重要的人,這會跟她這麼親密地拉着手呢。
“這是我姐。”
邊風憐立刻解釋。
但是邊菱顯然已經不高興了。她打心底裡厭惡這種場面,什麼新歡舊愛相遇,宣示主權。
尤其是這個舊愛還很伶牙俐齒。
她忽地松了手,要不是邊風憐死死按着,估計邊菱能立刻甩手離開。
俞初然想起這是誰了。
邊家大小姐。
意識到自己鬧了烏龍,她有些尴尬道:“原來是大小姐……”
邊菱淡淡地點頭,内心已經翻江倒海了。
她恨不得踹邊風憐一腳,然後趕緊逃離這是非之地。
邊風憐找補道:“我們本來就不熟,俞小姐。”
“什麼叫不熟?你——”俞初然訝然。
她居然那麼怕她姐?
邊菱忍無可忍,伸手去掰邊風憐的手指。
衆目睽睽,她還不想讓邊風憐難堪。
邊風憐知道邊菱已經生氣,隻好先松開手。
結果她姐轉身就走了。
她趕緊追上去,一邊讨好道:“姐,不是那樣的……你聽我解釋……”
邊菱走得更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