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要走啊。”
“其實我以前和你說過,但你應該不記得了。”
蘇宜的笑容變得很淡了。
“我很喜歡旅行,夢想是環遊歐洲。”
當時邊瀛還說過隻要有空就會帶她去實現願望。
不過誰都知道,這些話作不得真。
多虧了邊瀛和邊菱,她終于攢足了這筆錢。
“謝謝你,和你在一起的這段時間我并不開心,但是覺得挺值得。”
蘇宜很坦然。
邊瀛為人雖然不怎麼樣,好在比較大方,也不是特别的聰明,很好哄。
至于關于她哥哥的那些事,蘇宜實在沒有精力去弄明白裡面的彎彎繞繞,既然自己能夠脫身,她也就不在意了。
她不做多停留,一會還準備去和邊菱告别。
所以說完就轉身走了。
“蘇宜。”那人把她叫住。
蘇宜停住,轉過頭疑惑看他。
邊瀛卡了半天,擠出來一句:
“你……不開心嗎?”
他以為,蘇宜就算不是真心喜歡他,對他笑的那些時候,都是發自内心的。
蘇宜認真地想了想,坦白道:
“其實,沒有人和你在一起會真正開心的。”
他自以為得到了很多人的關心和愛,實際上那不過是另外一種形式的欺騙而已。
羅文婷愛他卻更愛自己,所以對他的教導不甚上心。邊寒愛他卻不舍得嚴厲對他,無意識的嬌縱把他養成了專橫的性子。
好在邊瀛有個富有的父親,邊寒會不遺餘力托舉他。他根本不需要讨人喜歡,或者懂事。
邊瀛似乎被她這句話給刺激到了,不可置信地問:“什麼叫……”
“我走了。”蘇宜懶得再和他多說,很快離開了。
他又轉頭問還在那打掃的護工:“你也這樣覺得嗎?”
護工擡起頭來左顧右盼,就是不回答。
邊瀛不耐煩道:“你說啊!”
護工“嗯”了半晌,突然眼睛一亮,指着他床上的手機道:“電話。”
邊瀛“呵”了聲,把電話接起來。
不知道對面說了什麼,很快他臉色就變得難看起來。
“我姐呢?”
邊菱脖子上的傷比較嚴重,本來還能發音的嗓子估計要好好休養了。
另外身上還有幾處擦傷,不過不太嚴重。
邊風憐跪在床邊,給她擦藥膏,眼睛都紅了。
看着那雪白皮膚上恐怖的指痕,邊風憐拿棉簽的手都不敢用力。
邊菱以為她是因為骨裂,手還沒恢複,于是捧住了邊風憐的胳膊。
她一個力道沒控制住,邊菱疼得眉頭皺起來了。
“哎呀!”
邊風憐越看越難受,可是邊菱脖子上還有好些地方沒擦到。
她耐着性子重新沾藥膏。
“我還是有點生氣,你這樣真是賺我眼淚來了。”
邊風憐湊過去,不放過任何一個腫着的地方。
“擡頭。”
邊菱乖乖把頭擡起來,手指頭揪着邊風憐的衣領。
她穿的黑色毛衣,衣領是卷邊的,邊菱就把那個領子撫平,卷了,又撫平。
像在給某人順毛。
藥膏擦上去是涼的,邊風憐的呼吸噴上去就更涼了。擦到下面一點的時候,邊菱沒忍住縮了下脖子,下巴磕在邊風憐的腦袋上。
邊風憐痛呼一聲,直起身子無奈地看了邊菱一眼。
她姐會意,湊過去親她的嘴角。
邊風憐眼睛彎了彎,嘴上卻不饒人:“你就知道這樣哄我嗎?”
邊菱那雙大眼睛睜圓了,好像懂了邊風憐說的是什麼。
她的臉紅了紅,做手語:[回家。]
“咳咳。”門口響起兩聲咳嗽,邊瀛不知道什麼時候開的門,但看他的樣子估計沒發現剛剛兩人在做什麼。
邊瀛穿着病号服,手上的石膏滑稽得很。
“姐你怎麼樣啊?”
邊風憐站起來,擋在邊菱面前。
“不關你的事。”
“什麼叫不關我的事?!”
這兩個人說不了幾句話就得拌嘴,邊菱戳了戳邊風憐的腰。
邊風憐回頭看她,邊菱做手語:[說我沒事,讓他回去吧。]
“她說托你的福還活着呢,趕緊從哪來回哪去,别在這礙眼。”
邊風憐生動翻譯。
邊瀛的臉色精彩變化了一會,然後怒道:“你騙誰呢,我姐從來不對我這麼說話!”
他求助般看向邊菱,卻發現對方的目光一直緊緊黏在邊風憐身上。
聽見她翻譯的話,邊菱甚至還寵溺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