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師特别囑咐從柏盡量保持沉默,以防被抓住把柄。
這次孟雪清讓這件事上了新聞,從柏輕易脫不了罪。
“我哥呢?”
他擰着眉頭。
從嘉樹不知道為什麼一直沒有出現,隻有律師來找從柏溝通。
孟雪清前傾身體,手肘撐在桌上。
“你哥自己也惹上了官司,焦頭爛額呢。”
從嘉樹這幾天正和前妻搶女兒的撫養權,看對方的态度就是不想讓從嘉樹好過。
因為官司的事,他差點被停職了。
從柏忽然笑了,很無所謂地說:“那就讓我進去呗。”
孟雪清歎了一口氣。
她二十歲在異國他鄉認識面前這個男人,他紳士有禮,幽默風趣。
從柏是個狂浪不羁的花花公子,戀愛期間卻是忠心不貳。那時的從柏就像倫敦的豔陽天一樣難得,可是孟雪清知道,沒有人可以這樣完美。
很快從柏的那些醜惡事情就被她發現,她毅然決然分手,卻舍不得肚子裡那個小小生命。
所以五年後,她為自己曾經的選擇付出了代價。
但孟玉很好,沒有繼承他父親的可怕性格,是個善良又溫柔的孩子。
于是她決定把從柏這個父親的存在從孟玉的人生中抹去,對外宣稱孟玉是她試管得來的。
面對這個給自己人生帶來重大影響的男人,孟雪清的心裡隻剩下恨意了。
“你把我兒子吓着了,我會去找你哥要精神損失費的。”
她很輕松地說出這句話,對方卻冷冷說道:
“那也是我的兒子。”
孟雪清沒有理會他。
按照目前的情況,如果從嘉樹想要讓從柏安然無恙,隻能把他“變成”精神病人。一個精神病說的話,誰會相信呢?
孟雪清走出看守所門口的時候,正對面停着的是自己的車,而司機已經消失不見。
俊朗的年輕男人倚靠在車門邊,手上玩着車鑰匙。
看見孟雪清出來,他立刻揚起笑容。
“韓深,你真的好煩。”
這已經是不知道第幾次,她的司機被韓家太子爺截胡了。
大冬天的韓深居然穿了件黑色的大v領襯衫,外面套着薄薄的大衣。
他打開後座的車門,紳士地把手放在門沿上。
“孟總,您要回公司嗎?”
孟雪清站着沒動,問:“你到底想怎樣啊少爺?”
“看不出來嗎?我在追你。”男人對她眨眨眼。
“我還是已婚人士呢,你真想當小三嗎?”
那人不知道在哪裡修煉的厚臉皮,笑得更開心。
“我有機會當你的小三嗎?”
孟雪清懶得回答,上了車。
她和邊瀛的離婚手續已經在辦了,畢竟對孟玉來說,姐姐變成媽媽可能還比較好接受,要是随便一個陌生男人變成了爸爸,他肯定是不願意的。
再一個,邊菱早在她們合作的時候就提醒孟雪清,要早點和邊瀛斷絕關系。
不過暫時用已婚的身份拒絕像韓深這樣的人的騷擾,還是管用的。
韓深上駕駛座,正色道:“我沒有在跟你開玩笑,我會等你離婚。”
“如果我不離婚呢?”
孟雪清好整以暇地看着前面。
他回過頭來,平靜地回答:“那我就做你的情夫。”
孟雪清眸光微動,歎氣:
“你非要纏着我不放嗎?”
“不是纏着你,是追你。”
她低頭,沉默了好久。
其實對于韓深,她不是不喜歡,隻是中間牽扯的利益太多。
這樣的關系不是她喜歡的。
“我回公司。”孟雪清最後還是什麼都沒說。
前面那人微微收了笑意,轉頭回去。
她一面遊移于各種利益交錯的關系當中,一面又希望得到一個純粹的愛人。
這未免太異想天開。
反正日複一日,韓深的耐心被消磨,一切就能不了了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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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天邊風憐陪着邊菱住在醫院裡,時刻關注她的身體。
不知道為什麼,邊菱的心緒不佳,臉色也是越來越差。
醫生說是肝氣郁結,開了藥。
邊菱自己解釋說是嗓子壞了,不能繼續練習說話,所以不高興。
邊風憐知道自己做不了什麼,就隻能陪着姐姐,等嗓子慢慢康複。
h市的冬天總是很陰冷,寒風吹着窗子,哪怕開着暖氣,冷意也會從腳底攀升起來。
邊風憐做夢了。
夢裡她像一個遊魂,裹挾在冷風裡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