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大家都沒料到燕王會來,時間又是清晨,在橋口迎接的宗親并不多,主要是鐘圭一家,鐘林、鐘淑華,還有鐘挽靈。其他都是些仆役和宗門弟子。
燕王率性地與鐘圭打了聲招呼,又對鐘淑華回了個禮,就看到鐘淑華身邊穿戴端莊的鐘挽靈,笑道:“哎呀,小晚蘭真是長大了不少,我都快認不出了。”
鐘挽靈兒時在懷甯見過這位傳奇的王爺。歲月幾乎沒有在他身上留下痕迹,當真是上天寵兒。
鐘挽靈恭敬地行了一個标準的萬福禮,莞爾道:“太公長途跋涉辛苦了。”
燕王擺了擺手,笑道:“不妨事,你這小丫頭居然比小時候更拘謹了,真是無趣。呐,你爹娘也來了,在後頭呢。”
鐘挽靈并沒有上前去,颔首退到了一邊。
鐘林跟在燕王身後,心裡惴惴不安。别的不說,這接待王爺到暫住,佬仙門是一點準備都沒有。
燕王是半點沒理會鐘林的苦惱,在場宗親逐個打了照面,轉身就對鐘林道:“我想先去看看姐姐。”
鐘林最怕的就是來這出,佬仙門内流言蜚語是被他們壓得死死的了,但是老太君終歸不是善終。雖是對付别的宗親或是聰明些的小輩,鐘林一點不慌。可面對無論是輩分地位還是才智都高人一頭的燕王,鐘林心裡還是七上八下的。
好在濱州入殓師徐老怪手藝确實厲害,饒是精明如燕王,也沒能勘破其中問題。不過燕王也不糾結,大大方方看了兩圈,就徑自取香拜祭了。
燕王吊唁完老太君,上了三炷香,就離開了靈堂。
他自然是不可能馬上離開佬仙門的。
然後,問題就來了——燕王該住哪。
佬仙門山城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但終歸不是正式的城,官方驿站肯定沒有。酒樓客棧有不少,但檔次在那,最貴的五福樓也是通體充斥着暴發戶的俗氣。且,無論燕王與佬仙門的關系和他自身的身份地位,總不能叫人家去住五福樓吧?
鐘林隻能亦步亦趨地跟在燕王身後,心裡直犯難。
這會佬仙門的各位長老也都得了消息了,紛紛穿戴齊整趕來接駕。可是沒準備的事就是沒準備的,沒辦法的事情也還是沒辦法。幾個老頭打了個照面,一起犯難了。
燕王看着一群都算他子侄的老頭交頭接耳各自犯難就覺得挺有趣。“怎麼,本王很難伺候嗎?”
衆老頭心想:可不是嘛。嘴上統一說道:“沒有、沒有。”
“難不成,你們給我發了訃告,卻沒安排本王的住處?”
衆老頭心想:您猜對了。面上紛紛搖頭回話“不敢、不敢。”
燕王是看得一清二楚,他早料到了,笑道:“這有何難,我和姐姐素來親厚,這兩日我就住姐姐院裡就好。”
衆老頭心中慘呼:我的媽呀!連忙攔着直呼“不可!不可!”
但燕王哪裡是這些人攔得了的,一邊跟長老侄子們寒暄,一邊跟見都沒見過的宗親們打招呼,談笑間就把所有人都拉到了栢壽苑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