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調動靈元感知周身精氣,用自己的元靈去抽剝其他的精氣,吞噬它。”杜钰說完,看鐘佳男還是一臉懵懵懂懂的樣子看着自己,登時險些氣得吐出老血,不由罵道:“還不趕緊照做!”
鐘佳男這才“哦”了一聲,跟着杜钰的引導,磕磕絆絆地開始調動自己的靈元。
果實像是被抽剝開絲繭,金色的絲線肉眼可見地從果實中被剝離出來,流光一絲絲彙入鐘佳男兩掌掌心。随着吸入的流光越多,流光漸漸變深,從金色變成橘黃,橘紅,漸漸變成血紅。
忽然,窗外傳來一聲不明顯的抽氣聲。
這聲音不大,卻足以引起靈修之人的注意。
杜钰起掌連窗一同劈下,隻聽“嘩啦”一聲軸斷木裂,窗戶連同窗緣以及周圍的牆面都碎裂開來,向外迸發而出。在噴發的碎片之中,隻見一個人影忽閃而過,一道寒光破空而出,精準地從碎木瓦礫間劃過,直向着仍呆立原地的男孩而去。
杜钰連忙抽掌回身,大喝一聲:“小心!”幾乎同時鄒媚兒奮力撲倒了鐘佳男。
殘木碎瓦落地,那個人影已經查無蹤迹,追無可追。
鄒水兒和鐘佳男都還沒搞明白怎麼回事,滿眼全是那顆罕世奇珍的果實滾落在地,已經不複光彩,變得幹癟枯臭像顆被人吃剩的桃核,底下還有一小灘鮮紅腥臭的粘稠液體。
“這……!”
杜钰不耐煩地走到三人身前,在鄒水兒和鐘佳男的驚呼聲中一腳踩碎了那顆已經幹癟的果實。“夠了。”他不耐煩地說,“該吸的也吸得差不多了,不差這麼一點了。”
杜钰躍過兩人,走到鐘佳男剛才所站的身後牆邊,五指隔空用力一抽,竟從牆中硬生生拔出了一把明晃晃的匕首。
剛剛的寒光一閃,竟是一把匕首。
而這正好穿過鐘佳男剛剛站着時腦袋所在的位置,且這把匕首竟連刀帶柄齊根沒入了牆中。飛刀者殺心畢露!
“啊!”鄒水兒這才明白剛才發生了什麼,失聲尖叫起來。杜钰眉頭一皺反手點了鄒水兒的昏穴。
鄒媚兒躲開水兒軟倒的身體,閃到一旁。
“娘!”鐘佳男還來不及起身忙不疊地抱住暈倒在他身旁的鄒水兒,不解地看向杜钰和他有些陌生的小姨娘,仍是一頭霧水。
鄒媚兒懶得搭理她這個侄兒,反倒是略帶嘲弄地說道:“被他虛晃一招跑了呢。”
杜钰把玩着手中的匕首,仔細描摹了下牆上的刀口,說道:“是虛晃一招,也是索命一擊。”
杜钰回過身,看向已經塌了的那面牆。
牆外月光清朗,看不見任何行刺者的蹤影。子夜的甯靜已被打破,樓下的人家紛紛亮起燈來,像一灘黑油中落入了一顆火星,逐漸沸騰嘈雜。
杜钰發目光變得尖銳而陰毒,他說,
“這佬仙門,當真是藏龍卧虎。”
章石音這一晚也是輾轉難眠。
當夜吃過晚飯,章石音看着鐘挽靈上了樓,安排了人守在鐘挽靈門前,免得她再到處亂跑,再惹出什麼事端來。之後,便去拜訪了他的嶽父鐘林。
章石音原以為鐘林是鐘挽靈外公,又是鐘家家主,這點小事總該幫得上忙。鐘林客客氣氣請他進去,拉着他閑話了一個時辰的家常,愣是一句正經的事沒有。最後,他忍無可忍開門見山直說了——他并非要鐘林直接将名額給鐘挽靈,隻是想撤了孩子他娘腦子犯渾申請的退賽而已。鐘淑娟這決定本身就擅作主張,他都不知道,孩子也不願意,怎做得了數。況且,鐘挽靈還是鐘林的外孫女,名義上更是孫女,這也與他鐘林有損。可鐘林卻是沉默了片刻,突然像個失智老人一般癡癡傻傻,吓得他不得不叫人。叫來了人,鐘林卻恢複如常,雖是恢複了,也直說身體抱恙,這就算逐客令了。章石音不傻,這一番他也明白了——鐘挽靈說得沒錯,這事并非鐘淑娟一時糊塗,而是他們鐘家人早有預謀。鐘林是與鐘挽靈最親的長老,對他尚且裝瘋賣傻不願援手,其他人更是如此。他們都知道,這不是難事,甚至很合理,但仍是不會出手——并非不能,而是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