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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舅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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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春後,王昉之拟定了表字——雁秋。

薛秋義久不動筆墨、亦不作文章,親自為她題字,一時引得雒陽紙貴。

“秋字蕭瑟落拓,倒不如魏冉的堂春生機。”話雖如此,薛秋義還是将那幅字仔細裱裝後才送出去。

父親、皇後亦增了禮,倒不如魏冉用心。他尋了塊壽山石,親手刻印送來。

淅淅瀝瀝的春雨将東都籠在雲渺之間,萬物催發,采葛早早将幾支迎春花插入瓶中,竟看一室生機。

因是倒春寒的緣故,王昉之仍穿了寶青色雲氣紋氅衣。見魏冉推門,她便擱下筆迎過去。

“何事這樣忙碌?”魏冉解下披風,就着她的杯子飲了口茶。

自人日後,孛陽公主當衆許下聘婦之約,他來司空府已是輕車熟路。

“采薇不日便要出嫁,傧相名單尚未拟定,東都貴人之衆,不可厚此薄彼。”王昉之順勢拽他落座,又苦惱道,“若母舅仍在,何有此一愁。”

魏冉忽地想起廷獄中那腿腳不好的楊家郎。

自劉晏辭大赦天下後,杜廷尉便将此事向上通禀。

十年之久,東都曆經變故許多,就連皇帝都已經換到了第三人,區區一個黨禍遺臣,早已不記其人不記其事。

因弘農家業早已付之一炬,楊家郎便居于城外一個楊栾名下的莊子中,由王應禮的部曲嚴加看管,就連魏冉也難近其身。

王應禮并未将此事告知長女,也許是在魏冉故意入獄,而他從采荇口中得知消息後,便開始籌謀部署。都說天家情誼難得,可司空府這等明面上便是父不仁子不孝之家,也是少年。

魏冉一時猶豫,不知應不應當全盤托出。

可人精如她,哪能不懂他躊躇之處,伸手攀上他腰際,“你顧忌他做什麼。”

總歸是令她拿住了魏冉短處,他極其怕癢,見佳人有此作勢,隻得攬住她的肩膀連連告饒:“弘農楊氏,尚有一脈存焉。”

見王昉之當下心急,他才想起為何而來,取出袖袋中的印,輕輕置在她掌中。

“那個手爐既然贈我,便絕不能還你了。”

他指尖有一道刻刀留下的裂痕,已漸愈合,微微粗粝的觸感掠過她的手心。她玩鬧般将他手指攏住,反手取來印泥,在他手背上蓋下私印。

“這印刻的不夠大。”她蜻蜓點水般觸了觸那道紅痕,又停留于他唇上,“應叫東都人人皆知,魏侯為我所有。”

許是為了将人看在眼皮子底下來安心,幽囚楊崇的莊子并不算遠。莊上管家佃戶均聽聞過自家女公子的雷霆手段,見她與魏冉二人前來,便也猶豫不決。開罪其實屬沒有必要,可主君的吩咐亦不敢忘記。

王昉之并不等他們思索,抽過魏冉的佩刀便架在莊頭脖子上,“我素日不來,竟不知養出你們這等奴大欺主的東西。再不放行,這莊頭位置我便再選個可心的來坐。”

莊頭苦着臉,起先倒并不想應,可等脖子血線驚冷,才後知後覺磕頭認罪。

王昉之牽着裙裾步入室内,簡陋無匹的屋子甚至連柴火也舍不得燃,隻放了盞枯涸油燈,和一床近于千瘡百孔的蘆絮被。

“十餘年亦不可消你憤恨嗎?”垂首的楊崇并未注意到來人是誰,緊緊攥着一卷書,再讀一遍。竹片沉重,刻以小篆,壓在雙膝上,卻毫無知覺。

王昉之并不大認得面前人的容貌,幼時母親并不常帶她去外大父家,隻路上聽魏冉說此人名為楊崇,才堪堪有些印象。

她最小的舅舅,一向頗有傲骨,不是個會迫于形勢而俯首稱臣的人。

“舅父之言,雁雁聽不大懂。”

楊崇猛然擡頭,望向逆光處的女郎。她清瘦得好似一葉柳,卻伫成一棵松,是他阿姐唯一的骨肉。

當年已将黨禍之羽剪盡,王應禮甘願俯首背叛,成為先帝的捉刀人。會有另一個女子繼承阿姐的遺志嗎?哪怕她流淌着叛徒的血脈。

楊崇看不出王昉之的來意。可見小輩得此相似容貌,尖利了數十年的心不由得放軟一二。

當年阿姐有身孕時,已診出是個女兒,一直愁苦應當給她取什麼小名,便是楊崇道:“鴻雁于飛,肅肅其羽。不如喚她雁雁吧。”

他親手抱過那柔軟弱小的嬰孩,又與阿姐拉鈎。他的阿姐并不信任王應禮,便囑托他要照顧好雁雁。

可黨禍并非一句不知情便能獨善其身的。榮辱當系家族一身,若非答應阿姐,他本該自戕。

“雁雁···”他有片刻怆然,卻仍要鑽回冷硬的軀殼,“這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王昉之向他盈盈俯身,道:“正是倒春寒時候,雁雁來為舅父添衣。”

他們來時為避免驚動太多人,便隻帶了個車夫。魏冉将新被與棉衣搬到屋内,又将破褥丢給莊頭,才覺得亮暢許多。

“我隻等着引頸就戮,何須身外之物。雁雁,并非舅父不願見你,隻是不當見。”他将那卷竹簡推至一旁,“弘農楊氏樹倒猢狲散,餘我殘生,不過是為見證你父高樓再起,見證他當年投靠昏君何其正确。”

先帝曾評價,楊崇這樣的硬骨頭,就算丢棄給野狗,也難遭啃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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