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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上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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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昉之忙起一陣,倒難得有閑遊的功夫,忽地想起自己名下還有間酒坊“獻春”。

獻春始建于大卉和帝興平年間,原是楊家産業,曆經幾代落入王昉之彀中。

掌事的賀六娘是楊家故奴,向來精明強幹但行事低調,去府中拜見也僅有魏冉那一次。對于獻春,知人善用便可,王昉之不想過度幹涉,其實也是因為能管的也不大多。

“我道今日為什麼喜鵲登高,原是女郎來了。”

賀六娘早早迎出來,穿着身短褐,頭發挽成一個環,簡單而幹練。她有點羯人血統,眼角高高吊起,笑起來時候更是眯成兩條縫:“請女郎嘗嘗奴的手藝。”

坊裡酒香濃渾,熏得王昉之也有三分酣醉,她前世醉生夢死時候也愛過飲酒,可這輩子倒不曾放縱過。

賀六娘端上幾碟爽口小菜和一壺清冽甘澧,斟滿三杯,引王昉之落定後,自己也跟着坐了下來。

采葛張口正要制止,見自家女郎衣香鬓影、笑意盈盈,便也不想讨人嫌。

“六娘真是爽朗人。”王昉之的贊歎不鹹不淡,誠然也看不出真心。

甘澧清甜,酒味不重,王昉之淺嘗辄止,但也覺得喜歡,便叫賀六娘打包一壺着人給魏冉送去。

“女郎若喜歡不妨多帶些回去,女郎們聚在一起宴飲遊樂也是好的。”賀六娘試探望過去。

王昉之聽她如此說,反而愁苦。她在東都一貫沒什麼閨中密友,早些年還有個交好的謝十二娘,可惜也嫁去了颍陽,幾乎失了聯系。

世家貴女們聚在一起,所謂博戲賞花都是噱頭,真正到最後也不過是交情最好的幾個湊在一起,張家長李家短。

她以前覺得浪費時間,可真到想知道些飛短流長時候,反而像斷港絕潢。

前些月見着的王瞻已任尚書侍郎,在台閣中做事便是陛下要用的意思。劉晏辭也是心重的人,親政尚沒有影子,便扶持傀儡在世家中打擂台。驅虎吞狼是飲鸩止渴的把戲,他并非不清楚,隻是太急迫想将權柄攬在手中。

他的選擇倒也不算錯,王瞻上輩子就是塊不可雕琢的朽木,滿腦子算計居然是為了行忠君事、全身後名。

王昉之不能理解,也不想理解,隻想給他使點絆子。

畢竟與魏冉互通心意,他便是她的人,要欺負也隻能由她來。

“宴請貴客多用金漿,此酒其味雖甘,我又怎知它釀造時候是否醇香無雜?”她有意提點,便是想收于麾下。

賀六娘忽地笑起來,露出一口凜凜白牙,“女郎,旁人說好與不好,皆不如自己品嘗。”

這女郎說破天也是自己的主家,賀六娘并不清楚王昉之的憂慮。她轉了轉眼珠子,心想,是要聽個自己的承諾嗎?

兩人一五一十讨價還價,都要買賣對自己更合算。

最後王昉之一錘敲定:“脫奴籍加獻春的一半收益,整個東都應該無人能開出最高的價碼了。”

忠心嘛,并不是最要緊的,重要的是這個人能為自己所用。

世家最常用的手段便是安插細作,往往會自負忽略市井小人的作用。獻春這酒坊不算珍但勝在奇,賀六娘不但會做生意,而且還懂人情練達。

念及此,王昉之摸出一袋金铢擱在桌上。

“女郎想要,我定知無不言。”賀六娘本想借此機會蹭蹭王昉之的手,沒想到她一振袖,隻好悻悻摸了摸鼻尖,“至于女郎希望大家知道什麼,自然也包在我賀六娘身上。”

她覺得自己也是色令智昏,否則也不會說這種打包票的鬼話。

自第二日起,王瞻便覺得衆人望向自己的目光不一樣了,又過幾日後,同僚好友幾乎對他避之不及。

他的根基不在東都,一時難以打聽到原委,後來能夠傳到他的耳朵裡,那故事也豐滿潤色了幾輪。

王瞻面色鐵青,接連擲了幾個杯盞,聽瓷片與青石撞在一起脆響數聲才清醒過來。

他如今住的宅子是天子賞賜,離宮禁不遠,雖不是東都世家最喜歡的豪邁風範,但勝在屋舍精巧清麗,頗有南方風韻。于他而言自然是天恩貴重,可傳到市井裡,居然變成他像天子自薦枕席。

聽聽那些話——

什麼夜半入宮,扶腰早朝;什麼耳鬓厮磨,君臣道道。就好像他們趴在建章宮聽牆角一樣。

任誰經曆了這些都難以入眠,王瞻推開窗戶仰見月色。月色兜頭傾瀉下來,如流瀑在天,冰涼刺骨。

來東都前,家裡人誰也不相信他。他們是當年被吓破了膽子,甯可龜縮在鹭陽那個鳥不拉屎的地方,也不敢再搏一搏了,甚至還勸他不要過分狠辣。

誠然,他并不是什麼好人,畢竟好人能在東都這個醬缸裡活多久。

可他起碼有底線,不會用這樣下作手段!

他甚至不能從自己的政敵中盤點出這樣一個人來。魏冉嗎?當然不會是,當初他設計魏冉離開太學,魏冉也不過一報還一報。

他有時候當真嫉妒,憑什麼魏冉可以輕而易舉擁有一切,憑什麼魏冉對身外名不屑一顧,憑什麼魏冉心甘情願俯身給一個女人當狗。

琅玡王氏的嫡長女固然好,可也沒有好到值得為了她放棄一切。

魏冉這人就像被鬼迷了心竅一樣。

王瞻不太想明白。

風月流言總歸是不僅傳的,在當下能迅速敗毀一個人的名聲,但日子久了便被淡忘。

如此便挨到重三上巳。

歲時祓除,蘭湯沐浴。日頭和暖得引人沉醉,流莺戲蝶、香葛長纓。

女郎們最喜歡湊在一處咬耳朵,說起誰又許了誰家。郎君們難得能放縱宴飲,酒觞沉沉墜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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