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然沒有錯過男人眼裡一閃而過的驚愕,欣賞貪婪的目光他見得多了,驚愕的還是第一次遇到。
溫然将兩人迎進門,他剛準備燒茶,餘宇澄就拉住他,從背包裡拿出一大堆的地方特産塞到溫然手裡,每塞一個還詳細介紹了特産的來龍去脈。
不愧是曆史老師,口才就是好。
男人在一旁看着,随後伸手扶了一下眼鏡,笑眯眯的說:“你好,我叫席朗。”
溫然看着伸出的手,同樣禮貌的伸手:“你好……我叫溫然。”
他剛想抽回手,沒想到席朗沒有放手,反而是繼續說道:“請問一下,你知道,于白一在哪裡嗎?”
與此同時,于白一也接到吳煩的電話,他起身端着茶杯走到窗戶:“嗯?你說席朗過來了?”
“對啊,選址問題交給那家夥好了,不過他請了多幾天假休息旅遊一會。”
“旅遊結束了吧,”吳煩,“對了,他說今天早上就到你生活的城市。”
于白一放下茶杯:“可是他沒有聯系我啊?”
吳煩:“?”
*
“真是非常不好意思!”于白一連忙道歉,看一旁的席朗吊兒郎當,不爽的伸出長手按向席朗的後腦勺,“給我一起道歉啊!”
席朗雖然長得人高馬大,追根究底隻是個文弱的律師,硬是被于白一按得低下頭,掙紮不得。
溫然:“……沒關系。”
于白一原本正在困惑席朗到那裡去了,思考要不要報警的時候突然接到溫然的電話,原本喜滋滋的自己聽清内容吓得他差點心髒驟停,他連忙趕到溫然家,就看見席朗一臉無所謂的同他打招呼。
席朗:“嗨~”
……這個王八蛋!還有那個守不住秘密的家夥!
事已鑄成,于白一隻能道歉,為表歉意邀請溫然和餘宇澄吃飯。
溫然對這兩人的關系還蠻好好奇的,自然同意了,于白一立刻定了飯館并且決定打車前往,他特地打了兩輛車。
【于白一:一會你帶着餘宇澄,你們兩個坐一起】
【席朗:[捂嘴笑]憑什麼】
【于白一:[捂嘴笑]我跟吳煩講了你似乎有喜歡的人呢,是誰呢,真讓人好奇啊】
【于白一:他不停地追問我,要不要告訴呢】
席朗擡頭,就看見于白一手指飛快按着手機一臉嚴肅的跟溫然說些什麼,他深吸一口氣:
算這家夥厲害。
很快車子就過來了,席朗眼疾手快的一把抓住餘宇澄的手臂,貌似溫和實則強硬的說:“我暈車,人坐太多我會暈,所以就我們兩個吧。”
也,也不是不可以,隻是為什麼那麼咬牙切齒啊。
溫然靜靜的看着兩人的車漸行漸遠,随後挑眉看向于白一,于白一一臉正經的說:“那家夥的确是有點暈車。”
又弱又脆,嗯!
很快另一輛車子也過來了,于白一和溫然一齊坐在後座,車子的環境好,位置大也沒有别的氣味。
溫然單手撐在窗戶上,懶洋洋的眯眼看着車窗外的風景,窗戶開了一條縫,掃過的風吹起他的頭發,露出潔白幹淨的額頭。
“我有哪裡惹你生氣嗎?”
“沒有。”
于白一不信,如果不生氣為什麼一眼都不看他,他一點點的靠近溫然,幾乎還要貼在溫然身上,他輕聲說道:
“如果我做錯什麼,你可以跟我說,我可以改。”
溫然聽到性感的聲音從身側傳來,他看向一旁的于白一,反過來問道:“為什麼靠得那麼近?”
“你臉上好像沾到了一點灰塵。”
于白一輕聲說,他伸出大拇指,輕輕的掃過溫然的唇角。他用的力氣不大,就像是羽毛一般輕輕的刷過。
弄得溫然心裡癢癢,可他又不能說什麼,隻能看着這人的壞笑,超不爽的!
“刹——”
突然的刹車讓于白一的身體下意識的往前撞,一頭撞在副駕駛的座位上,也幸好座位用布包着,所以撞傷不嚴重。
于白一手掌捂頭:“唔……”
司機抱歉的聲音從前邊傳出:“抱歉啊,客人沒事吧。”
原來剛剛有車插道進來,他隻能連忙刹車。
“沒,沒事,”他揉了揉額頭,無奈的看向溫然,“我的頭雖然不是尖尖的,但是是硬硬的。”
溫然實在憋不住,發出一聲輕笑,看着他笑容的于白一揉着額頭,也笑了出來。
*
席朗等人沒等多久于白一溫然就過來了,幾人很快走到二樓定好的包間。
于白一主動給溫然拉開椅子,還沒開口說話,席朗一屁股坐上來,溫柔的說了一句:“謝謝。”
謝什麼?
他今天吃錯藥了。
飯桌上,席朗吃了一口雞肉,語帶懷念的說:“還是你做的雞肉好吃,你還記得當初為我做的小雞炖蘑菇嗎?”
于白一:“那不是你蹭飯嗎?”
席朗看了一眼飯桌:“原來你還記得我不吃龍蝦啊。”
于白一:“……你不吃嗎?”
席朗看向于白一:“你對我真好。”
“……”于白一一臉冷漠的看着他,點了一份爆辣兔肉,特意放在他面前,“我記得你喜歡吃這個,多吃點。”
席朗看着面前紅通通的兔肉和鋪了滿滿一層辣椒,頓時覺得頭暈眼花,但是他還是勉強擠出笑容:“那,那是當然了。”
*
溫然在洗手間洗手,餘光瞥見剛剛進來一臉“要死”的席朗。
席朗滿臉頹然的走過來,覺得肚子裡翻江倒海,擰開冷水澆滅□□上的火熱。
他剛剛吃了一半于白一實在看不下去讓他消停會。
席朗内心冷笑,那家夥心腸賊黑,雖然不知道自己愛吃什麼,但是不愛吃什麼卻記得清清楚楚,肯定早就準備好肆意報複。
溫然擔心的問道:“沒事吧?”
席朗擠出笑容,紅通通的嘴唇下盡是咬牙切齒:“當然沒事,我超喜歡吃辣的。”
行吧。
溫然扯下一旁的紙巾,冷靜的說:“你沒有喜歡過一個人吧,喜歡一個人不會是那種視線的哦。”
所以他從來沒有認為席朗喜歡過于白一。
“我有。”
“哦,那就是那家夥他太遲鈍了,還沒追上吧。”
“……”啧!
席朗深呼吸,這個家夥的嘴巴也挺毒,不愧能和于白一臭味相投。
他不爽的說:“你對人的視線也太敏銳了吧。”
“如果你小時候也會有這個問題的話,也會對人的視線很敏銳。”溫然張開手指點了點左耳上的助聽器。
席朗一愣。
不管是有心還是無心的,那時候人們投來的視線總是包含很多情緒,憐憫、同情、或者是幸災樂禍的。
說出話總是太直白,眼中就可以将無法說出口的話宣洩出來。
溫然說這些話的時候漫不經心,仿佛隻是一件無關簡要的小事。昏黃的燈光照在他身上,模糊他豔麗的面孔,可是身上的魅力沒有削減幾分,他的精神内核強大而穩定。
不怪于白一會為這樣一個人着迷。
溫然好奇的問道:“為什麼對我那麼有敵意呢?”
席朗仰頭:“我隻是好奇一件事。”
“你——喜歡于白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