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改變了。從沈則行回來都變了。
仿佛有一簇火焰在顧洄之眼中燃燒,他黑色的眼珠子緊盯着宋朝晖,毫無動作,宋朝晖被他粗野的掠奪似的眼神成功惹惱。
“好,你不走,我走行了吧!”宋朝晖轉身不再理會,打開沈則行先前住的房間,想湊合過一晚。
顧洄之自己房間的燈是他故意留着的,就像宋朝晖現在這樣所做的那樣,若是讓宋朝晖知道他在那,是必定不會進房間的。
顧洄之總能看穿宋朝晖的心思,尤其是在宋朝晖最不願意讓他看穿的時候。
“宋朝晖,你害怕了。”宋朝晖進沈則行的房間舉動無異于火上澆油,但顧洄之依舊用他一貫的冷靜聲音道,他看着宋朝晖突然停下的腳步,命令道,“回來。”
人類千萬年進化出來的直覺讓宋朝晖察覺到顧洄之平靜語調下的暴虐。
可這又關我屁事?
你最好氣死,這樣明早給你收屍我心情還好一點。
宋朝晖滿不在乎地繼續朝房間裡走去。
一瞬間,顧洄之已然來到宋朝晖身邊,他抓着宋朝晖的肩膀将他拖出房間,宋朝晖的力量無法與他抗衡,但他盡力掙紮着,并成功在顧洄之手臂上留下兩個沾着血迹的牙印。
“你就這麼喜歡這房間?”顧洄之一手制服着宋朝晖,然後兩人踉踉跄跄地朝顧洄之房間走去。
“我不要進你房間!”宋朝晖叫道,他被顧洄之單手攬着腰微微騰空,雙腿胡亂地踢着。
“原本可以在你房間的。”顧洄之道。
“誰他媽說今天要和你做?”宋朝晖被重重的甩在床上後,咬牙切齒地說。
顧洄之的房間對宋朝晖來說太小了,他一進門就被顧洄之身上那種令人戰栗的氣息包圍,宋朝晖的手指忍不住抓着床單,就像在企圖給自己找個依靠。
咔哒一聲,房門被鎖上了。
宋朝晖的心不斷下沉,看着顧洄之慢條斯理地向他走來,這幾乎是他此生最害怕的時刻,顧洄之的眼神幾乎給了他一種他今晚就會死在這裡的感覺。
這個感覺很強烈,但宋朝晖不以為然,從小到大,從來沒人能把他怎麼樣,就算如此暴虐的顧洄之站在他面前,宋朝晖依舊懷揣着這種心态。
宋朝晖第一次遇見顧洄之便有危險之感,但他依舊給了顧洄之兩個巴掌,如果會看臉色,那就不是宋朝晖了。
“如果你不這樣粗魯的話,我會和你說點今天發生的事情。”宋朝晖一邊退後着躲着俯身湊過來的顧洄之,一邊說道。
宋朝晖的脊背抵上了硬邦邦的床頭,他沒有退路了。
“我的眼睛比你的嘴巴可信多了。”顧洄之的手放在宋朝晖的腦後輕輕撫摸着。
顧洄之的動作極盡溫柔,但看上去卻不像那回事。
宋朝晖尖刻地說:“我的眼睛也比你的嘴巴可信!”
他畢竟是個男人,猛然起身的力量就算是顧洄之也得緩個兩三秒,宋朝晖跳了下床,跑到門前,可還沒等他跑出去,顧洄之鋼鐵般的手又牢牢地扣在了他的肩膀上,将他再一次按到床上。
“你瘋了,顧洄之!”
顧洄之沒理會宋朝晖嘴巴中的辱罵,他欺身壓在宋朝晖身上俯視着他,他盯着宋朝晖喋喋不休冒出的髒話的嘴巴半分鐘,然後用嘴唇堵住了。
宋朝晖沒躲開。
他在情事上很少記得粗枝細葉的細節,人在被玩哭的情景下還記得這些是不可能的。
顧洄之能清楚地講出他身上的每一處敏感點,但他對顧洄之的癖好卻一無所知,顧洄之在情事上留給宋朝晖的印象隻有毫不掩飾的惡劣。
宋朝晖有關于他們親吻的記憶,是一片空白。
這個吻或許是宋朝晖來不及躲開,也或許是他不想躲開。
當顧洄之的舌尖放肆地向宋朝晖唇齒間攻去時,宋朝晖才意識到,這是他們第一次接吻。
才和養的小白臉親密完,現在過來親我?
宋朝晖惡狠狠地在那根過分的舌頭上咬了一下,他嘗到了血腥味,并如願以償地聽見顧洄之吃痛的“嘶”了一聲。
“怎麼?你這麼喜歡别人嘗過的東西嗎?”宋朝晖嘲諷道,“沈則行的吻技比你好多了。”
宋朝晖略微偏過頭,拒絕顧洄之的親吻。
他睨着看着顧洄之臉上的他所不理解的痛苦,但這痛苦畢竟使顧洄之松懈,宋朝晖有些日子沒剪的指甲毫不留情地在顧洄之結實的腹上死命地抓撓,斷斷續續的血痕同腹肌上若隐若現的青筋一同蜿蜒消失在下方。
宋朝晖還想繼續說些挑釁的話,但聲音卻被顧洄之的手給悶住了,顧洄之的手粗暴的在他裸露的肌膚上摸索,牙齒也跟火燒過的章子一樣在他脖頸處咬着。
這讓宋朝晖有理由相信,顧洄之上輩子是條沒吃過肉的野犬。
顧洄之支起身子,兩人之間出現一點空隙,宋朝晖剛想起身,馬上又被他掐着腰不容置疑地按了回去。
顧洄之居高臨下地凝視着身下眼睛燃着不服氣的宋朝晖,他的尖聲叫喊從指縫間溢出後就變成了悶哼。
很漂亮的宋朝晖,沈則行也見過嗎?
“他也像我這樣過嗎?”顧洄之喃喃道,略微用力地掐着宋朝晖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