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着身後各種意味不明的視線,沈霜帶着越塵疏走出戒律堂。
時節已入寒冬,但天珩宗内設有特殊結界,各類奇珍花卉競相綻放,端的一副繁盛景象。而這幅場景,卻被原著中的男主屠盡宗門後一把鬼火焚盡,隻餘殘垣斷壁。
此刻,那位男主正低眉順眼地跟在她身後,不知心裡盤算着什麼。
沈霜本還奇怪原著中男主為何能那麼順利地滅掉宗門,現在看來,他入門後恐怕沒少安插棋子與内應。
當務之急,就是把男主安插在門内的内鬼揪出來。
剛才她提出将男主帶回自己别院,本意是将對方放在自己看管範圍内,不過系統倒是将此行為判定為推進感情線,又獎勵了幾個積分。
想到剛才男主那瘦弱的腕骨,結合那五個弟子眉間暴露的魔印,沈霜對識海中的系統道:“對于完成這幾次任務積攢的積分,我要換傀儡術的典籍。”
之前跟系統談條件時,系統提到,每完成一個對應的劇情任務,就可以獲得相應的積分,可以兌換系統能提供的各類物品。
沈霜大概看了眼系統那個商城,剛好足夠兌換。
系統有些疑惑,“女主,我記得天珩宗藏書閣内是有傀儡術的書籍的,您可以直接前去查看,不用浪費積分。”
沈霜搖頭,“不,藏書閣的傀儡術是對物或人本體簡單的操縱術,我想要的是魔族那本可以創造複制體、并完全操縱的傀儡術。”
她本以為那五個弟子是被越塵疏下了魔印進而操縱心神,但剛才握住他手腕那一刻,沈霜突然意識到不對勁之處——男主的經脈太弱了。
弱的程度,可以說作為魔族來說也太弱了。
魔族的修煉雖然與人類修仙不同,但魔氣終歸也是氣,需要遊走于周身經脈。
如果說普通外門弟子的經脈是一條小溪,那麼越塵疏的經脈就像随時可能斷裂的絲線。
虛弱到這種程度的經脈,留下魔印倒還罷了,她不相信對方會輕易耗費這麼多魔氣,用來同時操縱五個無足輕重的外門弟子互毆。
但簡單的魔印絕不足以引發昨日的後果,所以,要麼是他的魔族内應前去操縱,要麼是他用了複制的傀儡人。
沈霜少時曾在一本奇聞怪志中讀到,魔族有種獨特的傀儡之術,可以創造複制體,并讓複制體按照自己的設置來行動。
隻需耗費幾顆靈石,便可維持一盞茶時間,待靈石耗盡,複制傀儡便會自行消失,極為方便。
乾坤鏡隻能映出一個人的回憶,在那個重傷弟子眼中,确實是幾人互毆,但他早早昏迷,又沒有其他目擊者,後續究竟是何情形,都是他的一面之詞。
沈霜想,越塵疏能輕易留下的證據,恐怕不是他自己在宗門内的爪牙,是魔族另一股勢力也未可知。
系統兌換好後就将那本魔族的傀儡術放在她的儲物戒中,沈霜計劃回去後便開始學習。
沒走出戒律堂多遠,師妹宋竹月就追了出來。“大師姐!”
宋竹月走到她面前,欲言又止,越塵疏很懂分寸地退後幾步,自己一人站到後面的角落之中。
“師姐,這件事你本來就是無辜牽扯其中,沒必要淌這趟渾水,”宋竹月有些責怪地瞥了眼遠處的越塵疏,對她道:“本來就是他們外門間的恩怨。”
宋竹月壓低聲音,“那五個外門弟子都是皇城中經營商行的世家子弟。亂世中更好賺銀兩,坊間早有傳聞,他們家族之前就跟魔族有勾結,裡應外合地制造混亂、哄擡物價。”
“為表忠心鞏固合作,讓族中子弟堕魔也不無可能。”
宋竹月時常偷溜下山遊玩,對凡間各種事情屢見不鮮,“堕魔後的人類同愛作亂的魔族無異,因為點口角大打出手也沒什麼奇怪的。”
大師姐來之前,他們一群人已看過乾坤鏡中關于昨日事件的經過。
說白了就是五人違反門規欺淩同門,大師姐責罰他們後,幾個人狗咬狗罷了。那魔印長老們也仔細檢查過,至少被下了半月以上,隻是之前并未顯露。
這件事從頭到尾都跟師姐沒有半點關系,要不是一幫長老施壓,非要讓大師姐也來露個面以彰顯公正,她根本不會讓大師姐來戒律堂。
都怪竺光霖這個賤人胡亂攀咬,害大師姐受這種委屈。
宋竹月憤憤地想。
沈霜知道師妹是替自己不平,但是,“外門弟子也是天珩宗的弟子。他們父母将子女送來,無論目的如何,發生了這種事,我們都需要給個合理的交代,不然對宗門聲譽也會造成影響。”
原著中,男主就是這麼制造混亂,一步步毀掉了天珩宗的百年建立的正派形象,到最後一落千丈、孤立無援。
“而且此事不光涉及外門。”她跟宋竹月解釋這其中要害,“如果魔印是他們入門後才被種下,那宗門中必然有魔族中人,這對其他弟子來說也是威脅。”
看着宋竹月氣得鼓鼓的包子臉,沈霜失笑,輕輕捏了下 ,“不氣了,師姐會處理好的。”
宋竹月點點頭,想到剛才竺光霖說的話,她沒忍住打量了眼剛才起就站在一旁的越塵疏,小聲道:
“師姐,你若是擔心這個師弟的安危,倒也不用帶回院中,他在戒律堂呆着就行,長老們不會讓他出事的。”
越塵疏站在原地,鴉羽般的睫毛微微垂下,不知将她們的對話聽到了幾分。
沈霜道:“長老們還有自己的事,把他放在戒律堂我還是不太放心,安排在我院中無非多雙碗筷,無礙。”
“……好吧師姐。”
聞言,宋竹月也不好再多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