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岚不太理解，但考慮到兒子提過，什麼坐着輪椅是一種流行趨勢。

等捂着臉的手放下來時，你已經坐在輪椅上了，腿上還圍着一個毯子。

你的表情已經空白了，震撼，徹底的震撼。

不是兄弟，你就是随口一提……

隻是吐槽而已啊！

“要換成電動的嗎？”

祂沒什麼感情的聲音從頭頂傳過來，你覺得這是一種看似淡然的嘲諷，仙舟天龍人對你這種底層門衛弱雞體質的諷刺。

“……”

打破這種死寂的是突如其來的電話聲。

岚瞧了眼屏幕，沒什麼表情，順手遞給了你。

僅餘下一線的電量岌岌可危，公司派發的員工機卻不知受到了哪種命途的加持，穩定地輸出信号。

通訊界面的名字，還停留在【備忘.需維修水電的溫柔業主】。

你拿起手機，貼到耳邊，聽見那人溫柔擔憂的聲音，

“你還好嗎？我等了兩天，還是忍不住擔心你的安危，又怕影響到你……你沒事就好。”

方才還若無其事的岚，聽見那人的動靜，眸光便刺到備注上，眯起了眼睛。

而通訊中的手機話筒，也輕飄飄地來了一句，

“如果在外面玩累了，要記得回家啊。”

藥師的聲音有些虛浮，話筒那邊隐隐傳來嗡嗡的動靜，像風扇，或者什麼生物的震翅聲。

你忽然有種鑽心的背德感，下意識伸手捂着，小聲道，

“我這就回去了，你不要擔心啊。”

藥師含糊帶笑的聲音，仿佛能隔着話筒，煙霧般缭繞在你的頸側和耳垂，激起一陣觸電般的顫酥，

“你若回來，我的心自然就揣回肚子裡了。”

挂了電話，你才發現岚就坐在床邊，雙手交疊，若有所思，目光越過手指，定定地打量着你。

“夫人。”

他的聲音像是在砂紙裡摩過了，一字一頓，聲音宛若沁入了冰水，

“那我是你的什麼，情人？”

你感覺輪椅變成了刑椅，手機成了手铐，無形的空氣化作透明的壁壘，你在這種詭異的沉默中險些忘了出聲。

你感覺他看上去，甚至更難過一點，考慮到岚隻是個十八歲小夥，而你已經曆史悠久，滄海桑田……

你終于拾起年上的從容，反問了一句，

“為什麼你要代入情人。一夫一妻，不能是丈夫嗎？”

岚擡眼瞧你，眼睫顫了顫，擰着的眉心瞬間平了。

祂知道自己該生氣的，一夫一妻的說法，用語多輕佻。

便隻是抿着唇，不滿地俯視着你。

但你隻瞧見他眼中的冰寒都消失了，鎏金的瞳孔宛若夕照下的湖面，波光震顫，便是同水色般止不住的潋滟，唇畔的笑意淡隐了。

但再細密的雨落在眼潭，也激起了漣漪，一圈圈的不曾散過。

哼。

“花言巧語。”

你正在研究智能輪椅上的按鈕，也不知道是誤啟動了什麼，你似乎看到顯示燈上有紅光一閃而過，仔細看卻是黯淡的。

心思不在岚身上，回答的也随意，

“是甜言蜜語，你不想聽我以後不說啦。”

岚果然很好處理，他蹲在你面前，随手抓了你幾绺頭發，纏在手指上把玩，

“以後？以後你要如何，就這麼把我召之即來，呼之即去嗎？”

你想哪有岚說的那麼可憐，好像他是個被辜負的失足小年輕一樣，明明他才是壞人吧，卻那麼急着要名分。

但岚逼得急，你怕他一言不合又操練起來，便顧左右而言其他，

“名分是一輩子，要太早，萬一變了心，你以後也不能偷人了哦。”

你看見他的眉挑了一下，手掌擦着裙下的過膝襪，牽着腿環的帶子便彈了一下，掖進去了什麼東西。

“我們這樣，是在偷嗎？背着那個等你……回家的？”

你陡然發現自己的話很有歧義，可以理解成滄海桑田感情轉淡，小年輕不要太早下決定。

也可以誤會成……你把他認作了另一半，卻不給名分，因為要享受一些背德的刺激。

來不及解釋了。

已經晚了。

因為你追求刺激，葷了頭的家夥，決定貫徹到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