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所料,聶導回來的時候果然已經喝到不省人事。
組裡幾個男工作人員半攙半擡費了老大的勁才把他從車裡弄進後山的宿舍。
宿舍數量有限,原來他們住的酒店也是品優旗下的,品優撤資,酒店自然也就不能讓他們白住了。
左右節目組人跑了大半,宿舍正好夠剩下的人住。
所有人湊在一起一合計,入了秋天氣也沒那麼熱了,空調基本退出了救命恩人之列,就索性退了房,大家一起搬到後山宿舍住,上班還方便。
“醒醒聶導,到家了,你起來回房間睡。”當了一路力工的陳副導蹲在聶益笙身邊,喘着粗氣,拍着他流動的肚子說。
回應他的隻有地上聶導震天的呼噜聲。
擡他回來的幾人望着“大字形”攤在地上的聶導都面露難色。
平時隻看對聶導的實際體重還沒有實感,這真是誰擡誰知道。
從院子到宿舍房間這短短不到一百米的距離,差點把他們四五個成年男性累得恨不得也這樣倒在地上,一躺方休。
“不行不行,我是擡不動一點了。”場務小徐蹲下來,後來更是直接坐在了地上,他用袖子擦着汗:“就我這身闆,能和你們一塊把聶導弄到車上再擡進屋裡已經用了洪荒之力了,我不行了。”
他擺着手,一臉幽怨。
“我來。”祁玉走到小徐的位置,挽起袖子準備和他們一起完成把聶導從一樓客廳移到二樓卧室的大工程。
“诶算了,還是我們四個來吧。”陳副導打量了祁玉白皙細瘦的手腕幾眼,擡手攔住了他。
聶導似是被他們說話的聲音吵到了,呓語着在堅硬的大理石地磚上翻了個身,下一秒就被還沒有被體溫溫暖過的冰涼磚面刺得皺着眉咕哝了好幾句。
他平躺着的時候還好,所有的肉都是均勻地分攤在身上的,這一側過來,那肉流動着全積到身體一側。
看着更加有壓迫感。
“聶導看起來還好啊。”芙清說,“叫醒他不行嗎?”
喝多了也就是臉有點紅,安安靜靜地席地而睡而已,叫醒了攙着他上樓也比硬擡好一點吧。
起碼能站着。
芙清這話一出口,好不容易緩過來的幾人連忙制止:“不行!别叫醒他。”
“折騰了一晚上他好不容易消停了,千萬别再把他弄醒讓他想起那不幸的前半生了,求你了姑奶奶!”小徐一個滑跪瞬移到芙清和聶導中間。
生怕芙清那輕輕揮動的手攪動一點聶導周圍的空氣,把他弄醒。
芙清:“?”
聶導這是幹啥了啊?把他們幾個人吓成這樣。
想起芙清和祁玉今晚沒參加聚餐,幾人裡面最壯的那個肌肉男解釋道:
“你倆是不知道啊,也不知道黎曼她爹怎麼刺激聶導了,平時也沒見他幾杯酒下去就那樣,又哭又喊的,拉都拉不住。”
說完,肌肉男把自己的短袖撸上去,露出衣服蓋住的地方顯眼的紅痕,大臂的位置甚至能看到明顯的指印。
肌肉男:“看到沒,聶導醒了就是這個後果。”
芙清:“!”
芙清:“聶導喝多了還有暴力傾向?!”
肌肉男:“算也不算,他喝多了不打别人,打自己。”
芙清剛指着他胳膊上紅紅白白的印子欲開口,肌肉男解釋道:“我們肯定不能放任他自虐啊,這些是攔他的時候被誤傷的。”
那确實不能叫醒。
現在的聶導就是顆暫時啞炮的手雷,看起來不聲不響,跟個沙包沒差。
但不定什麼時候會炸,一旦炸了,周圍人都得遭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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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幸聶導在大排檔吵着再來一杯的時候,最後那杯酒裡的安眠藥勁夠大。
他們扯着聶導衣服把他挪到被子上,再半托半拽地拖上樓,他衣服被拽大了一圈都沒醒。
安頓好聶導,衆人都出了一身的汗。
當然除了祁玉和芙清。
“哎喲累死我了。”下樓的時候,那個肌肉男一邊揉着脖子手腕一邊說:“等會兒咱們找幾條床單一圍,在院子裡簡單沖沖吧,這樣也睡不着啊。”
其他幾人附和了兩句,表示贊同。
“哥們兒,你也一起吧,就這上樓我覺得比一路把聶導弄回來還費勁呢,天還沒徹底涼透,一身汗也睡不着啊。”小徐對着祁玉說道。
聞言,祁玉和芙清皆是一頓。
“就是啊,來吧小哥哥,都是男的不要害羞。”肌肉男說着自己的臉卻極不自然地熟了。
芙清:“?”
你臉紅個泡泡茶壺?
不是,這麼大塊頭不會是男同吧?!!
她悄悄掀起眼簾看向身旁的祁玉,好奇他會是什麼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