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冰同阿汀打過招呼，看到柳止面帶笑意站在一旁，愣了愣——竟是有些不習慣。

畢竟平日裡不太有機會見得到柳止如此溫柔地笑。

雖說夏冰學習時總是犯錯，卻也從未挨過柳止的訓。

但上班狀态的柳止總是散發出不怒自威的氣場——令人有些望而生畏。

夏冰隔着包摸摸不知道為什麼要帶過來的資料，偷偷瞄了一眼柳止，哪想這麼一瞥就正好對上了視線。

柳止視線直直地投過來，驚得她當即低頭，咬咬嘴唇，一鼓作氣，起身有些不好意思地問柳止能不能請教幾個問題。

“她要是再理不明白可能今晚做夢都在糾結。”劉興逗小豆丁玩的同時插了一嘴。

柳止面不改色又是一記手刀。

“走吧，我們去那座涼亭說。”柳止朝柳汀小小地揮了揮手，領着夏冰離開人群。兩人于是朝着沒人占領的亭子走去。

趁着柳止被夏冰拉去問問題的空檔，劉書顔等一大幫人伺機圍着柳汀轉來轉去。

江忽仍舊蹲在小姑娘跟前，雙手攤開變出一小堆糖果來任君挑選，順便讓劉書顔給他撕了一顆扔進嘴裡。

油紙剝開内裡是裹着糯米紙的姜糖——甜香黏軟，還有濃郁的姜的辛辣味。

好吃，就是有些粘牙。

柳汀小手挑了又挑，拿起又放下，放下又拿起，奈何實在是看不出來内餡是什麼，也不好意思拆了看，于是閉眼摸了一個方形的。

嘿，是小塊的綠豆糕。

綿密細膩的綠豆糕入口即化在舌尖，甜滋滋的味道混合着綠豆香充盈口腔。

“甜甜的！好吃！”柳汀笑得小臉開花，“我還能再拿一個不？”江忽聞言直接想把一小捧都給呈上去，不過柳汀執着地隻拿了一塊綠豆糕，然後塞進自己腰間佩戴的小挂袋裡。

宋青對着柳汀如此年紀的孩子總是有些嘴笨。同大人交流倒是簡單，可孩子的交流邏輯總是不講道理的，他有些應付不來。

可是柳汀又确實可愛讨喜，宋青總覺得她同年畫上抱鯉魚的娃娃有些像。

他回身去尚未擺開的行李中掏出放這些小零嘴的點心盒，倒空自己的收物袋，裝滿一小袋糖果偷偷遞給了孫竹笙。

孫竹笙沒反應過來歪頭看了他一眼。

風徐：給你的？收？不收？速回！

孫：……收。

孫：等會找個機會給阿汀。

“孫竹笙”收下袋子好半晌，風徐聽見她補充：

他不太會應付小孩。

風徐震驚：明明是那個宋青！！

這邊看似兩人組實則三人組互動的同時，另一邊洛然才好像終于徹底睡醒，不知何時也一并蹲在了柳汀跟前一個勁兒地問：

我叫洛然，你呢？

你可不可以喊我哥哥呀？

你幾歲了呀？

你愛吃什麼水果不？

早餐吃過沒？

吃的什……

洛然醒了嘴就閑不下來，叭叭叭跟機關槍似的。

柳汀也不嫌他煩，回答完一個問題還要再回敬一個問題。直把洛然問得戶口都要背出來了。

洛然同她有來有往聊得不亦樂乎，最後還是宋青怕他把柳汀問得煩了，随手抓來一顆桃子塞住了他的嘴。

“你阿娘愛吃甜食不？”宋青忘了一個洛然堵住了還有一個劉興在。

“超喜歡！”

“綠豆糕也是要留給阿娘的麼？被我發現啦哈哈！”這人怎麼笑得像個反派。

“我又沒偷偷藏，你又何必用發現。”小姑娘反倒更像個大人。

“這麼喜歡阿娘呀？猩猩我也想稀罕你阿娘，她哪裡最讓你喜歡呀？”

“說起這個那可就海了去了。我阿娘哪裡我都最喜歡！”

什麼種花會變色、捕魚隻需飛竹竿、觀天象就能知天氣、染布還能用花草錘着染……

但凡是聊起跟柳止有關的話題，柳汀烏溜溜的眼睛都會變亮不少。她也完全不怯場，和大家誇起柳止簡直張口就來。

“我阿娘會舞劍，嗖嗖嗖！ 彈指一揮間就能放倒大壞蛋！”

衆人“哇”聲一片。

劉興在一旁小聲補充，“這确實是，阿止練家子。”

柳汀見大家驚歎，雙手叉腰，更是神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