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可不存在什麼合作關系,尤其這種枉死多年力量強大的厲鬼。
這醫院裡頭力量強大的鬼物無非就這幾個,力量相當互相制衡,等這小女鬼吃完人回來,第一件事就是吃掉這些“和平相處”多年的鄰居。
“你說得對。”胥拂之點點頭,像沒有察覺她的小九九。
小女鬼欣喜擡頭,亮晶晶的眼睛望向他,一副自告奮勇的姿态。
胥拂之對此興趣缺缺,淡淡瞧了小女孩幾眼,上前拍了怕她細瘦的肩膀,“行,就你吧,你叫什麼名字?”
“叫我楠楠就好了!”
她隻覺肩膀一沉,像是被綁上了千斤重的鐵塊,但這感覺轉瞬即逝,疑惑又被歡欣雀躍取代。
此刻滿腦子都是計劃得逞的美好幻想。
胥拂之拍了她之後便往外走,李春月搖晃着沒了兩隻胳膊的身子跟着他,經過楠楠的時候,小女鬼露出一個極不符合她女孩形象的冷笑。
“真是廢物。”
李春月頓了頓,眼眶中紅瞳明滅浮現,豔得青紅的嘴唇彎了彎,随後,也跟消失在胥拂之去的方向。
其餘鬼物亦紛紛散去,留下小女鬼獨自站在房間内,撅着嘴跺了跺腳,半晌,才轉着芭蕾步消失。
一路之隔的别墅區車道外,一輛跑車轟鳴而過,車内音響聲音巨大,放着嗨爆炸的當紅搖滾樂手的新歌,一身穿熱帶雨林風格花襯衫棕色短褲的青年單手握着方向盤,嫌棄地摸了把剛染的深棕色頭發。
手機鈴響起,男人看了眼來電人,一直半睜不睜的眼皮子掀了一半,接起電話——
“張天驕!你是不是還在外面溜達!”
自家親媽咆哮聲都快壓過了音樂聲,張天驕拉遠一點,又調小音樂聲音,才回答:“沒,我馬上回來了,還有......”他看了眼周圍。“還有五分鐘就到。”
那邊女聲聲音小了些,不知道說了什麼,張天驕嗯嗯回應着。
“到了給我打視頻!”那邊女人突然揚高聲音。
張天驕深吸口氣,腳下用力踩住刹車,隻聽刺啦——全華國區總共就沒幾輛才換的輪胎在地上劃出一道完美的白線。
“媽!”男人氣急敗壞,“您能不能不要老是這樣,我很安全,我不會出事的!”
“那些東西都是假的!假的!是他們騙您的,就是為了騙我們家的錢!”張天驕怒道。
......
電話那頭沉默了好一會兒,驟然傳來一聲哽咽。
“媽,媽?”張天驕匆忙換了隻手,一臉懊惱:“對不起,我不是那個意思......”
“兒子啊,你聽媽的話,今天不能出去,你不能再出事了。”女人帶着哭腔,“你趕緊回去。”
明明是盛夏的夜晚,晚風吹起卻格外寒冷,周遭蟬鳴也聽不見,母親的哀求在電話那頭終究還是進了心,張天驕雖不信鬼神,也不願在此刻違背母親的醫院,
說來奇怪,為何莫名心中有些發怵。
眼看着母親就要說起多年前那些他自己都記不清的舊事,他頭皮一緊。
“好好好。我回去就給你打視頻,很快,就幾分鐘。”張天驕連聲應和,安撫好母親之後才挂斷電話。
他今天晚上本來就沒有出去玩的打算,倒不是什麼真忌諱,隻是單純心裡煩得很。
張家也是華國響當當的富豪,誰能想這裡面的主人一個比一個迷信。
他分明記得四歲那年綁架他的明明就是兩個窮途末路的殺人犯,怎麼可能會是什麼惡鬼。
一個道士這麼說了,全家人就這麼信了。
這些年來張家在江淮的房子裡擺滿了神像蠟燭,多年來定期有神婆道士僧人來驅邪,可他要他們拿出證據,他們又是諱莫如深。
這些年,張家為了保他這條命,不知道給那些神棍花了多少錢。
保命?
真夠可笑的。
他的命還需要他們來保?
張天驕靠着車前蓋點了根煙。
無憑無據,讓他怎麼相信——
“大哥哥。”
冷不丁,一道甜脆的嗓音從身後傳來。
什麼人?
張天驕一回頭,定睛一看,原來是一個小妹妹。
穿紅色蓬蓬裙的小女孩看起來隻有六七歲的樣子,梳着芭蕾舞者的丸子頭,大眼水潤明亮,面容紅潤得恍若上了一層薄妝,腳上也是一雙同色系的芭蕾舞鞋,活脫脫就是舞台劇裡的的洋娃娃。
她撲閃撲閃着蝶翼一般的睫毛,輕快地往前跳了一步,“哥哥!你這麼晚了,你在這裡做什麼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