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效果不是很好嗎?酒客都很喜歡,楊婧怡說上座率都提高了。”闫铮說道,“你也要習慣,以後要是成為獨奏家了,這些曲目肯定會經常演奏的。”
曲嘉楹一邊為他對自己充滿信心感到開心,一邊又覺得氣憤好笑:“你故意的,你就是一點都不能接受新一點的曲子。”
“指揮家和演奏者,比起作曲家,本來就是更落伍的存在,古典樂這個東西,業内可能有很多理論,很多流派,可在普通人眼裡,古典樂就是經常在不同影視作品裡出現的經典曲目,一旦得到業内認可,在國際比賽成為第一名後,就要面向大衆。”闫铮講着他的道理。
“這麼說,我還得謝謝你?”曲嘉楹冷笑着。
其實她不是不懂這個道理,古典樂不是隻在業内人士之間流轉,無論是交響樂團還是獨奏家,都要面向大衆辦音樂會,每年金色大廳舉辦的新年音樂會,也大多是好聽輕快的圓舞曲,而不是沒多少普通人了解的先鋒作品。
可她不喜歡闫铮的态度,好像一切都是可以計算的,音樂不應該這麼功利。
樂逸連忙打圓場:“遊戲接着玩啊,這才兩輪,繼續吧。”
曲嘉楹和闫铮又玩了幾輪,向旻仔細地觀察着他們倆,下線前,兩人的氣氛又恢複正常了,他有些羨慕這樣的關系,他的生活裡沒有這樣的經驗,一旦吵架就再也不會繼續往來了,上一次他和闫铮的争論,如果不是曲嘉楹和樂逸在中間說和,他大概率就會退出。
向旻關掉電腦,帶上洗漱用品來到院子裡,和他同住一屋的研究民族史的博士與村民們打成一片,明明是昨天才到的。
向旻拒絕了一同喝酒的邀請,洗漱結束後回到屋内,還沒有困意,他擡頭望着皎潔的月圓,曲嘉楹穿着那條綠色長裙在這裡拉小提琴一定很美。
他又拿起木管,随便吹了吹。
寂寥的曲調就這樣溢出來,蟬鳴和蛙聲附和,月光灑過池塘,落在喧嘩的院内,聲音好像離得很遠。
向旻露出安靜的笑容,他連忙記錄下來,一邊思考着,再加一段輕輕的鼓聲也許更好,。
另一邊的闫铮也沒有休息,他把鋼琴蓋合上,長歎一口氣,耳朵飄過父母從小就教導他的内容:小提琴練得不行,那就換中提琴,演奏不行就換指揮,家裡有人脈,隻要他的水平夠得上專業,就能一路安排到底。
他要是一點天賦都沒有倒還好了,可偏偏有一點,才是最倒黴的。
他對樂逸的攻擊,都是源自對自己的厭惡,更加厭惡自己的是,他無比厭煩父母那一套,卻還是會傳述給曲嘉楹。
闫母讓他早點休息,闫父又念叨他今晚怎麼沒有研究樂譜。
闫铮冷淡地應和他們兩句,回到卧室躺下,戴上耳機,不知第多少遍放着曲嘉楹演奏的《命運交響曲》。
被挂念的曲嘉楹現在心情很複雜,她剛收到了陳麗的消息。
陳芳奶奶去世了,她在最後時刻有幾分清醒,她聽到了命運的召喚,隻是已經沒有力氣再抗争了。
“她的琴弓還在,說留給你,再為她演奏一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