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葉傾華當真未落一滴淚,安無恙挑眉贊歎,“夠硬氣,竟然沒哭。”
不過很快就被打臉了。許是安無恙的藥太好,葉傾華青灰的唇色轉粉,微涼的身軀漸漸回暖,鼻尖嗅到熟悉的墨香,腦袋無意識地在雲舒懷裡蹭了蹭,"子謙,疼......"積蓄的淚水倏然決堤,洇濕了他襟前雲紋。
雲舒顫抖的指尖撫過她淩亂的青絲,唇瓣輕觸發頂時嘗到鹹澀,"我知道,我知道。"喉間似堵着浸透血水的棉絮,“對不起,是我來遲了。”
不知道為什麼,安無恙看着兩人的互動覺着十分礙眼,他盯着自己掌心血迹冷笑:"真能耐,傷成這樣還有力氣撒嬌。"
“雲舒,算算時間,京城的其他人也快到了,我們出去。”
雲舒明白他的意思,為治傷,葉傾華外衫盡退,若被他人看到他們倆在車上,不管什麼原因,她的清譽就算是毀了。
雲舒将葉傾華放平在軟墊上,安無恙從箱籠裡拿出一件厚披風給她蓋上,細心地掖好。
“你的人?”
安無恙答道:“放心,我會交代好。”
“多謝。”
安無恙又白了雲舒一眼,要你謝?
“小侯爺,不知耶律達在哪?”雲舒拾起花殺,用衣袖擦拭劍鋒。
"你到之前他就被打暈了,什麼也沒看見。"安無恙按住他執劍的手,"我勸你别動殺心,西遼王庭就剩這根獨苗,聖上還要用他來安撫民心。"見對方眼底血絲更甚,又補了句:"至少此刻不行。"
雲舒暫時放下就地宰殺耶律達的想法,但卻沒有放棄要殺他的意思,必須想個辦法,光明正大地解決他。
城外田莊,木桶裡的小錦鯉奄奄一息仍然沒有放棄掙紮,樹下垂釣的老人看了一眼嗤笑道:“不自量力。”
這時,一隻大黃狗追着蝴蝶撒歡而來,搖晃的尾巴意外撞翻了木桶,一尾赤鱗倏然沒入水塘,逃出生天。
葉傾華活着回京,有人慶幸有人遺憾。
雍和帝将整個太醫院的太醫派往仁恩侯府為她診治,确認她雖重傷,但因救治及時并未傷及性命後方才放下心來,大批藥材像不要錢一般往仁恩侯府送去。
而耶律達則被暫時收監天牢。
鎮遠侯府,安無恙剛回到自己的院子,身上的血衣還未換下,老侯爺就像龍卷風一樣突然出現。
安無恙無語,“老頭,你起碼等我換身衣服再來嘛。”
老侯爺一腳踹在安無恙的屁股上,“小兔崽子沒禮貌,叫祖父。”
安無恙抱臂靠在柱子上,“說吧,找我幹啥?”
“見過明珠郡主了?你覺着她如何?”老侯爺搓着手,滿眼八卦。
安無恙的腦海突然閃過那雙亮得出奇的眸子,嘴角微微上揚,鳳眼溢出笑意,“一般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