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萱萱,答應我,别過來。”柴瑗低低咳了聲,盡量縮小自己外露的不安狀态。
“柴瑗,你在哪兒?你告訴我你在哪?”張萱萱急的險些哭出來。
“……我在哪?”柴瑗喃喃道,睜開眼環顧四周,依舊颠倒亂序,世界的顔色混合在一起,隻剩下了白色。
“萱萱不哭。”
張萱萱偷偷抹眼淚,她現在心慌的可怕,“為什麼不讓我哭?”
“年少的你受盡委屈而哭泣,我怎麼會讓長大的你再次哭泣。”柴瑗嘗試着爬起來,頸後的腺體像是被刀割般的生疼,但她還是笑着說,“我是來保護你的啊,萱萱。”
“柴瑗……”年少溫暖而治愈她整個時光的片段一一浮現,霎那間,張萱萱泣不成聲,豆大的淚珠落在屏幕上,模糊了視線。
喜歡一個人九年,再次見到怎麼會不心動。
在年少時期便遇上了驚才豔豔的柴瑗,怎麼可能還會喜歡上其他人。
她說,她是來保護我的。
那年的盛夏,窗外蟬鳴此起彼伏,陽光隐于枝葉,她的愛人,親手将她拉出了深淵,從此心動熱烈,再無斜眼看他人。
——
“萱萱乖,再哭就不好看了。”
不知道第幾次嘗試了,柴瑗終于坐了起來,她溫聲道:“萱萱,你幫我打這個通訊好不好?”
她把李副隊的通訊号碼說給張萱萱,後者邊抽噎邊問:“我要怎麼說?”
柴瑗心裡歎了口氣,終于不哭了。
“讓他們來接我。”
再不快點就來不及了。
柴瑗拼了命的起身,廢了全部的力氣,至始至終,她的信息素還未洩露出去,但是她快撐不住了。
高等alpha不會輕易釋放信息素,一旦釋放,便會影響自己周圍的omega和alpha強制進入假性發情,從而發生信息素暴動。
這是柴瑗最不想看到的局面。
張萱萱勉強止住了哭聲,“柴瑗,等我。”
“好。”
說完,柴瑗再也拿不動終端了,“啪”的一聲掉在地上,柴瑗沒有去撿,因為勉強清明的頭腦又變得混沌。
柴瑗什麼也想不了,她就這麼坐着,聽風聲,聽雨聲,還有聽地面傳來的震感。
那是車輪碾壓過地面快速行駛的聲音。
柴瑗手抖的不行,險些抓不住機車,細細密密的雨落在臉上,略帶涼意的東風拂過身側,山雨欲來。
突然,她聞到了玫瑰花香,與今天下午聞到的差不多,但卻濃上了好幾倍,其中還摻雜了其他味道。
聞到的那一刻,柴瑗突然有了力氣,朗姆酒信息素不受控制的溢出,強大的威壓以她為圓心散開,所過之處,枯木摧折。
她擡頭望向一個方向,那裡穩穩的停着一輛車,車旁還站着幾個穿着統一的黑西裝,手戴白手套,胸前的一邊口袋疊着一方巾帕,一邊則是别上了一枚藍鳥徽章。
柴瑗冷笑:“你們還真是比狗聞到骨頭還快。”
“不及柴小姐一二。”其中一個人淡淡的說。
“柴小姐,請吧。”
柴瑗推開機車站起來,一步一步走過去,“把我的車送回九裡區。”
沒有人應她。
但她早就知道結局如此。
——
地下城内城。
富麗堂皇的别墅亮着燈,銀白色長發男子翹着二郎腿倚靠在沙發上,他的面前放着一部恐怖片。
這時,一個穿着居家服的人從樓上下來,頭發微濕,是江耐。
他走到男子旁邊坐下,“為什麼不去?”
“她想帶你走,不去。”男子索然無味的看着,在其他人看來的恐怖片在他看來毫無感覺,甚至看到電影裡被吓死的衆人,更是覺得愚蠢至極。
江耐歎了口氣,“可是你也不該讓藍翎協會帶她走。”
聽到這話,男子轉頭看向他,與他别無二異的眼睛盯着他,“我已經提醒過她了,她偏要闖進來由不得我。”
“就算藍翎協會的人不帶她走,你以為地下的人就會讓她走嗎?”男子冷笑了一聲,“可笑,聯邦幾百年才出一個狂暴症,那些人又怎麼會放過她!”
“唉。”江耐捋了捋頭發,對他的話不置可否。
誰又能知道柴瑗狂暴症突然發作呢。
他搖了搖頭,窗外的雨聲大了些,砸在玻璃上發出噼裡啪啦的聲音。
時間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