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戾區通往五秉區的高架橋上,紅藍色警燈閃爍,鳴笛聲長鳴。
李子言坐在後排,一個勁兒的往前湊,催促道:“李哥,能不能讓你們隊裡的人開快點?”
“這已經是最快的車速了,再快點待會我們都得下河遊泳。”李副隊覺得車裡有些悶,手動打開車窗,他視線不經意一瞥,遠處一輛與夜色融為一體的車子駛來,遠光燈照到他的眼時,不适的眯了眯。
警車車速很快,兩車交彙時,李副隊眉頭一皺,看向路過的車子,車窗緊閉,貼着防窺膜的車子一眼看過去什麼也看不見。
可他還是聞到了朗姆酒信息素的味道。
很淡,但威懾力十足。
一旁的李子言擡頭看他,“李哥,你喝酒了?”
李副隊的注意力被分散,他收回目光看向前方,“沒有,是剛才那輛車傳來的信息素。”
“怎麼能亂放信息素!”李子言氣憤道,他還以為是真的酒。
李副隊奇怪的看了他一眼,開口道:“李子言,你不是alpha嗎,剛才的信息素一聞就知道易感期來了,而且等級還不低,如果不是路過,我們都會受到影響。”
李子言惺惺摸了摸鼻子,呐呐道:“……我真的聞不出來啊。”
他的信息素等級那麼低,怎麼可能判斷得出别人的信息素是什麼狀态。
“算了。”李副隊不跟小孩計較,當務之急是找到柴瑗。
“李哥,你怎麼聞出來的,教教我呗。”李子言決心要好好學習,絕不拖其他人後腿。
一時間,李副隊語噎,無語的看着他,“我要怎麼跟你解釋‘聞’這個動詞,你生理課怎麼上的?”
李子言這下是真尴尬了,感覺再問下去李副隊要把他扔下車了。
李副隊全身上下充滿了無力感,再次懷疑李子言是怎麼進重案組。
被人賣了還幫人數錢。
突然,身後傳來一道刺耳的摩擦聲。
“怎麼回事?”李副隊急忙看後視鏡,一輛粉色的蘭博基尼停在那輛車子前,橫擺的車身擋住了去路。
這時,車門開了,一個穿着西裝的俊朗男人從駕駛座下來,身高腿長,乍一看,李副隊覺得那張臉熟悉極了,但又想不起來在哪見過。
“先停車。”出于直覺,李副隊感覺到不對勁,于是讓手下先停車。
聽到“停車”二字,李子言第一個不贊同,“李哥,瑗姐還在地下城等我們,如果我們現在下車她在地下城怎麼辦?”
李副隊打開車門下車,聽到這話,身子停頓了一下,“李子言,如果重案組沒有教過你,我不介意給你上一課。”
“隊友固然重要,但是在事故面前,我們優先考慮的是人民,我們所要做的,所為的,也是人民。”李副隊神色堅定,“既然事故在我們面前發生,那我們就沒有不管事故的道理,如果我們不及時處理發生的事故,那麼将會給來往這條路的人造成困擾。”
八巷區的警察跟着他一起下車,濛濛細雨落在臉上,天邊閃過的雷電映照一張張稚嫩的臉龐,他們臉上無一不是堅定赤忱。
李副隊說:“我們是人民的警察,不是自己的警察。如果柴瑗連等待都做不到,那麼她也不配為一個警察。”
落下的話語擲地有聲,在靜谧雨夜裡格外響亮。
李子言瞬間明白了什麼,此時他的心跳頻率如當年剛加入警校一般,熱烈而激動。
我生是為人民,我始終捍衛人民利益,我始終站在人民前頭。
……
李副隊走在前面,這時,身後傳來跑步聲,“李哥,等等我!”
他回頭一看,李子言眼神堅定的看着他,眼底清澈。
——
柴晾一下車,便聞到了鋪天蓋地的朗姆酒味,不僅如此,還有若有似無的信息素威壓。
柴晾知道柴瑗患有狂暴症,不過自從柴瑗畢業就很少和父母住在一起,查出患有狂暴症的那一刻也是,柴父柴母怎麼勸怎麼說,柴瑗就是不同意搬回來。
他也曾心裡埋怨,都這麼大年紀了也不知道心疼父母。
但是現在聞到柴瑗的信息素,他瞬間明白了,柴母不是高等級omega,如果遇上柴瑗的易感期怕是會受到很大的影響。
這是柴瑗最不願意看到的局面。
他沉眸看着前面的車子,通體黑色,車身上印有深藍的标志,那是一隻藍鳥,也就是A市與信息素研究所關系最為密切的藍翎協會。
藍翎協會表面看着風光無比,打着治療信息素紊亂的人的名号,實際上是關.押,将他們看成犯人一樣對待。
每每遇到因為控制不住信息素而發狂的人,他們還會采取特殊手段強硬的讓發狂的人安靜下來。柴晾不知道他們到底做了什麼,隻知道每個從藍翎協會走出來的人無一不是丢失記憶,目光呆滞。
雖說擺脫了意識不清的日子,可他們卻如行屍走肉一般,無處可去,無人知曉。
這些人往往是悲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