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錦書有些驚愕:“齊醫生?”她又想起母親的話語來,母親說過對方是盛江醫院的醫生,隻是她并未在意。
甚至都沒去問對方的姓名。
齊明之颔首笑道:“江老師,坐。”
江錦書落座在木質圈椅,手臂随意搭在那刻有白玉蘭花紋的扶手上,她似是還未緩過來:“我沒想到是齊醫生。”
齊明之淡笑,他主動提起話頭:“江老師最近忙嗎?”
江錦書笑笑:“還行,最近剛月考完,現在準備開新課了。”
齊明之含笑颔首。
兩人簡單地寒暄了下,便準備點些菜品,齊明之将本子遞給江錦書:“江老師點些自己喜歡的菜。”
她亦沒有推辭,江錦書握着那經折裝的本子,輕聲問道:“齊醫生有忌口嗎?”
齊明之搖了搖頭,笑着說:“我沒有忌口。”
最後江錦書點了那道名為【梅萼】的主菜和一些茶點。
“那天聽梁書記介紹,齊醫生在醫大講課?”江錦書笑笑。
齊明之含笑颔首:“剛從醫大出來,有節早八的課。”
江錦書笑着說:“齊醫生是在醫大畢業嗎?”
他淡笑:“我是紅醫班八年制。”
江錦書便已了然,八年制,本博連讀,符合第十點。
她又看了眼齊明之的衣服,卡其色的風衣外套,淡藍色的襯衫,米白色的牛仔褲,很随和。
幹淨簡單。
符合第十一點。
容貌算符合第五點,身高也符合第六點。
兩個人簡單地聊了會,便見侍者端上方才茶點。
齊明之輕聲道謝,而後主動将青梅汁放在江錦書面前。
舉動間,江錦書看清了他左手掌心處的凸起,有些驚駭。
她雙唇翕動,想到那個纏繞她許多年的夢境,有些無措地提起:“齊醫生左手受過傷?”
齊明之看了眼自己的手掌,無奈地笑笑:“小時候不小心被樹枝劃破了掌心,沒想到留下了傷痕,至今也未好全。”
“江老師,怎麼了?”
江錦書有些晃神,她岔開話道:“沒什麼,剛才想到雲雁的傷了。”
齊明之的眸色暗了下來:“餘老師的傷怎麼樣了?”
“昨天給她上了藥,讓她在床上靜養。”
齊明之點了點頭。
雅間内一時沉默。
齊明之突然想起來什麼:“昨天是?”
江錦書倒有些不好意思,不由得嗆了幾聲,她開玩笑地說:“想多了解了解齊醫生,不料誤觸,打擾齊醫生了。”
“倒算不是打擾,我以為是你那邊出了什麼事情。”齊明之笑笑。
昨日看到那信息時,齊明之還是驚了一下,又怕江錦書那出什麼問題,便回了個信息。
江錦書笑道:“齊醫生平時都喜歡做什麼?我看您不怎麼發朋友圈。”
他依舊笑得很平和:“我平常不怎麼發朋友圈,空閑的時候也就是打打籃球,或者去健身,下了班可能要應付科研的要求寫論文。”
“打球健身,很不錯的愛好。”
完美符合第七點。
“我看江老師平常喜歡看書?”
江錦書點了點頭,她打趣道:“我畢竟是教語文的。”
齊明之含笑颔首:“語文這個學科确實需要很強大的知識儲備,上次看到您講晉明帝,也是從多角度來給學生授課。”
“我也是想讓學生在應試教育下得到喘息的機會。”
江錦書飲了口青梅汁,而後道:“齊醫生好似很喜歡晉明帝?”
齊明之看着她剛剛放在木案上的杯子,那抹鮮亮的淺綠色透過磨砂。
他記得,春日的青梅剛好。
翠微院中,玉蘭花落,滿園青梅香。
他笑笑:“是,江老師也喜歡晉明帝嗎?”
江錦書笃定地點了點頭,她看着齊明之淺笑的樣子:“小時候家裡長輩送了一套書,是晉明帝的傳記,有時候做數學題做煩了,便會偷偷地看那套書,無論看哪頁,心裡都會莫名地平靜起來。”
“或許是因為晉明帝的緣故,我喜歡曆史,高中學了文,隻可惜曆史學滑檔了就去了北師學漢語言文學。”
“不過也沒事,文史不分家,這也不妨礙我喜歡晉明帝。”
江錦書微微蹙眉,不知是否是她看錯了,隻覺着在她說完這些事後齊明之的眼角越來越紅。
“齊醫生?”
齊明之似是回了神,他仍笑着:“晉明帝若是在這,聽到江老師這樣的話,怕會欣然引以為知音。”
兩人聊了許多,最後齊明之主動提起話頭:“聽說最近上了新的電影,要不我們去看看?江老師方便嗎?”
江錦書本就對齊明之有種莫名的好感,自是不想推辭的,可偏這時有個電話,江錦書歉意地說:“不好意思,我接個電話。”
齊明之颔首。
江錦書一看備注,是王梅。
江錦書接了電話:“王主任。”
“江老師,你班有倆學生打架了,你來一趟學校吧。”細聽王梅的聲音夾雜着怒氣。
“好,主任我馬上來。”
江錦書挂斷電話便轉身看向齊明之,面容上寫滿了歉意:“抱歉齊醫生,我可能要回一趟學校,不能和你去看電影了。”
齊明之隻笑笑:“沒事,下次有空再去也行,那我送你去學校吧?”
江錦書倒沒推辭:“麻煩嗎?”
齊明之很随和:“一點也不麻煩,我本就是要回家的,正好順道。”
“那你在這兒等我?我去取車。”
“好。”
齊明之動作很快,不過幾分鐘,江錦書就見那黑色路虎停在她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