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自然,畢竟才是半個知己。”
風隐鶴聽出了雲谏口中的調侃,笑道:“雲谏,你當年倘若沒有做那些事,或許我們真能成為好友。”
“過去之事沒有如果,已逝之人不會複生,人都是要往前走的。”
風隐鶴喃喃低語道:“人都是要往前走的……”,他有些失神地笑了,“真是一句好話……”片刻後,他回過神來,“當年的契約我同意了,如今确實不應該在追究過往之事了,罷了,無論如何,敬你一杯。”
雲谏端起那杯茶,“你忘了,我不喝酒。”
風隐鶴:“哎,除去過往,你就這點不好,你在江湖上行走,怎麼能不喝酒呢?”
雲谏抿了一口茶,笑道:“行走江湖是不可能了,我就想找個清淨些的山頭住着,每天喝喝茶,聽聽風聲就可以了。”
……
雖然已經夜深了,但長街依舊熙熙攘攘,在吃完飯後,風隐鶴同雲谏一起往客棧走。晚風輕拂,衆多煩憂便随着晚風一同散去了。
風隐鶴沒了先前的諸多憂慮,随口問雲谏:“在鬼市之後,你們打算去哪裡?雖然你們名聲不大好,但十五年過去,如先前的契約所言,你的罪孽已經還清了。”
雲谏聽這話便明白了,風隐鶴其實并未太相信莫懷,至少,他并不覺得當年的事有隐情。
他笑了笑:“我自然要去黎蒼山見一見莫先生。”
風隐鶴很是認同這話,“确實,當年的諸多事情後來都是他處理的,你想要見一見他也算正常,說不定他會将你這身上的縛魂鎖解了。”
雲谏一愣,他有些意外:“你怎麼知道這縛魂鎖還沒解?”
他仔細想了一下,其實風隐鶴是他出來後,見到的第一個知曉他身上還有鎖鍊的人。
風隐鶴笑道:“這是當年莫先生告訴我的,他說縛魂鎖乃是法器,它會控制着你的經脈,使你無法正常運功,這鎖隻有莫先生能解開。”
雲谏含糊地應了一聲,問風隐鶴:“你打算如何,經過這事,那些弟子心中怕是要有陰影了。”
風隐鶴對此倒是看得很開,“那是莊内的幾位師傅該做的事,我打算過幾日去一趟江夜十三塢,我要去見一見雷朝輝。”
“哦?這是為何?”
“我之前被怨魂附着的時候,那怨魂一直想去江夜十三塢,我雖然不知道它為何一直念着那裡,但我想起看看那裡是否有什麼異樣。”
雲谏點了點頭,心中突然想起了别的事。既然風隐鶴知道了這些,那麼同樣被怨魂附過的扶疏是不是也知道。
“對了,竹隐莊今日來客棧向我們道謝這事你知道嗎?”
“自然。”
“那你身為莊主,能不能讓那個留下來的人趕緊離開,我都跟你交代過一遍了,應該沒不必要再重複一遍吧。”
風隐鶴:“……”
他能感受到雲谏對此事頗有怨念,忍着笑道:“雲公子這話說的怪,我隻不過是想問問你對這怨魂有何看法,可沒有盤問你昨日發生了什麼,甚至還請你吃了頓飯。”
“你本就該請我吃飯。”雲谏沒跟他再客氣,“真的沒有辦法嗎?”
“這……其實我大概能猜出來是誰在客棧。”風隐鶴道,“十有八九就是滕青楓那小孩,他年齡小,又是在幾年前才成為師傅的,那幾位老家夥總喜歡讓來幹這些吃力不讨好的事,其實要我說,昨日的事情已經很明晰了,問不問你們都無所謂。”
雲谏對此深有同感,“所以你有沒有辦法?”
“這個嘛……你跟他講講昨天發生什麼就好了,也不算難,不是嗎?”風隐鶴笑道。
雲谏聽風隐鶴這麼說,心情頓時黯淡了些。
風隐鶴見狀,無奈道:“這也不是我想不想的問題,我都沒怎麼管莊内事了,突然插手這個,總歸是有些不好。”
雲谏自然知道這個道理,但這并不影響他不高興。
罷了,他心想,要是他認出我是雲谏的話,就怪他太聰明了。
這麼想着,雲谏心中也放松了幾分。
雲谏本來就沒走太遠,在跟風隐鶴閑聊的過程中,他就不知不覺快到客棧了。
眼見客棧就在眼前,雲谏總覺得似乎少了些什麼,他掃視一周後,對風隐鶴道:“跟我來。”
片刻後,風隐鶴看着正在買果幹的雲谏,一臉無奈。
“你那個傀不在就讓我付錢?雲公子,别人請客吃飯你怎麼還連吃帶拿的?”
雲谏接過店家包好的果幹,“璃茉。”他繼續道:“她的名字叫璃茉,還有……”
他偏了偏頭朝風隐鶴笑道:“既然是請客,就得有點誠意才對,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