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谏回去的時候,天色已經很晚了,他本以為風隐鶴也會回客棧,但沒想到他今早已經将客房退了。
這會兒客棧裡雖然依然有人,但已經沒有先前那麼吵了,他心情頗好地上了樓,然後就撞上了在走廊等他的扶疏。
雲谏走近後,頭一回在扶疏臉上發現了些許的怒意。
他想了想,這事他确實做的不對,他出去的時候應當打聲招呼的。
“去哪了?”扶疏沒什麼感情地問。
雲谏思索了片刻,笑道:“替封無凝吃飯去了。”
扶疏:“……”
眼見扶疏的怒氣更甚,雲谏獻寶似的将那果幹捧在手裡,送到扶疏的面前,“我知道錯了,你别生氣,給你帶的,嘗嘗看。”
扶疏被他氣的沒了脾氣,盯着雲谏看了半晌,突然湊近了他。
雲谏被他這動作吓了一跳,“怎麼了?”
“喝酒了?”扶疏問。
雲谏心中一松,“沒……”,他的話音還未落,扶疏背後的門突然打開了,封無凝從屋内走了出來。
見雲谏回來了,趕忙招呼道:“你終于回來了,快進來吧。”
“不必了。”沉沉的聲音從封無凝身後傳來。
見此情況,雲谏直接将那袋果幹塞到了扶疏手中,繞過扶疏朝那人走去,含笑道:“見過滕師傅了。”
他這話一出,走廊中的幾人都安靜了下來。
“我們要進去聊聊嗎?”雲谏問。
“不必,我留下了本就是向你道謝的,如今見你身體無恙,我便放下心了,明日便是鬼市了,願你們能買到心儀的物件,滕青楓在此謝過諸位了,天色已晚,我不多打擾了。”滕青楓的話分外沉穩有禮。
雲谏有些意外地看向滕青楓,也注意到了封無凝臉上驚訝的神色。
“既如此,滕師傅,慢走,我就不送了。”雲谏笑着朝他道。
說罷,滕青楓便要擡腳離開,看着他離去的背影,雲谏還是叫住了他。
“滕師父,雖有些冒昧,但還是想問你一個問題。”
滕青楓回過頭來,“請講,若我能回答我定然回答你。”
“你肯定能回答。”雲谏頓了頓,帶着笑問他:“你……有沒有想過當莊主?”
雲谏說完後,便看見滕青楓在樓梯上還沒站穩的身體猛地晃了一下。
“雲公子,慎言。”滕青楓行禮道。
雲谏見他這樣,便知道自己沒必要再問下去了,笑道:“我隻是開個玩笑,滕師父不必當真,夜已經深了,一路小心。”
滕青楓聽完了一句話沒多說,飛快離開了。
見滕青楓的身影完全消失了,雲谏才轉了頭,然後便見璃茉不知道什麼時候出來了,兩人一愧齊刷刷地盯着雲谏看。
完了,方才隻想着風隐鶴跟他說的話了,忘記還有這一茬了。
他先前見過了風隐鶴,知道了一些事,但他們顯然還不知道,心裡必然滿是疑惑。
在一片安靜中,還是扶疏先開了口:“明日要早些起來,封公子說他明天早上要去那青松前拜一拜。”
雲谏點點頭,明白了,他看向封無凝,“還有别的事嗎?”
封無凝方才有些懵,現在被雲谏這麼一問,顯然有些無措了,趕忙應道:“沒、沒别的事。”
“那就好。”雲谏随即看向璃茉,“嗯,今日大家都辛苦,好好休息吧。”
他這話沒人反駁,片刻後,幾人各懷心事地回了屋子。
雲谏回去後,并沒有休息,他先是下樓要了杯茶,然後熄了燈坐在窗戶旁等着。
今夜月色明亮,即便沒點燈,他也能看清屋内的東西。
不出他所料,不多久,有人推開了他的門。
見到是扶疏來了,他也沒意外,而是讓扶疏不要插門。
扶疏在雲谏的對面坐下,掃了雲谏一眼後,下意識道:“這麼晚還喝茶?”
“今天睡久了,不困。”見扶疏将那袋果幹原封不動地放在了桌上,雲谏道:“給你買的。”
“我不吃。”
“你不吃也是給你買的。”
扶疏看了雲谏片刻,“花着别人的銀子,打着給我買的名号,最後被你吃了,确實是你能做出來的事。”
雲谏:“……”
“說說看,誰買的?”扶疏問。
“你猜猜看。”雲谏懶洋洋地趴到了桌上,笑着說。
但扶疏現在不想猜,他冷着臉看着雲谏,沒說話。
“哎呀,你别生氣了,我真的知道錯了。”雲谏偏了頭,話音中有些無奈。
“那你說說看你出去做什麼了?”
“封無凝的房間離得不遠,我們現在說他可能聽得到,明天再說吧。”
“聽不到,畢竟你出去時的動靜我都沒聽到。”
雲谏:“……”
雲谏聽這話就知道這是不好哄了,隻得說道:“我本來就是想出去逛逛的,恰好遇到了風隐鶴,然後他請我吃了個飯。”
扶疏聞言神色明顯好了些,“嗯,還有呢?”
“至于其他的嘛,你保證不生氣了我再告訴你。”
扶疏沉默了片刻,叫了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