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所售物品種類繁多,絲綢珠寶、飛禽走獸、香料藥材,應有盡有、琳琅滿目,讓人眼花缭亂。雲谏幾人每走幾步就要停下去瞧一瞧,因此幾人的步履得格緩慢,可就算如此,幾人到散芳樓時,太陽仍舊沒用完全落下。
散芳樓跟其他酒樓大有不同,它要比其他酒樓高出一層,門窗皆以彩帛裝飾,樓外有走廊,欄杆上雕着各種奇珍異獸,樓外的牌匾上,用金泥書寫着“散芳樓”三個大字,牌匾旁有兩盞燈籠,狀似蓮花,隻是還未點亮。
雲谏見後,多少有些驚訝,它問封無凝:“我們能上去嗎?”
封無凝難得地露出了為難的神色,“這……雖說這鬼市誰都能來,但這散芳樓并不是誰都能上的,隻有受到竹隐莊邀請的人才能上去。”
雲谏聽後多少有些失望,“這樣啊,真是可惜了。”
封無凝道:“不過雖然散芳樓不能上,但這附近的酒樓卻可以進入,要不……”
“也不一定不能進。”
封無凝的話突然被扶疏打斷了。
雲谏有些意外地看着扶疏,“你有辦法?”
封無凝聽後也看向了扶疏,也很是意外。
“沒有,不過……我看到了有辦法的人。”說着,他輕輕仰了仰頭。
雲谏沿着扶疏指的方向看去,終于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發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雖然街上的人都帶着面具,并不好辨認,但雲谏還是一眼就認出了風隐鶴。
“他可能确實有辦法。”說罷,雲谏便立馬頭也不回地追了過去。
片刻後,風隐鶴看着眼前的雲谏,頗有些意外,他顯然也注意到了雲谏的白發,他笑着問:“所以你是想讓我帶你上散芳樓?不過……你這頭發是怎麼回事?”
雲谏跟他簡單地解釋一番後道:“所以你能帶我們一起上去嗎?”
“可以。”風隐鶴看着雲谏身後跟來的幾人,笑道:“我确實可以帶你們上去,邀請幾位朋友一同賞景也算是一件雅事了,隻是可惜你不喝酒。”
雲谏聽風隐鶴答應後便放心了,想起風隐鶴這幾日三番五次地提起他不喝酒的事,笑道:“确實有點可惜,但你倒也不至于一直念叨着,天底下這麼多人,你還找不到一個能陪你喝酒的?”
“就是因為你不喝酒,所以你才不懂有人陪你喝酒有多珍貴。天下能喝酒的人是多,但有幾個是能交心的?”風隐鶴似乎頗有些怨言,最後還是頗為灑脫地甩了甩手,“罷了,跟你多說也沒用,你們随我來吧。”
說罷,他便一馬當先地帶着幾人朝散芳樓門口走去。
雲谏聞言在他身後無聲地笑了一下,朝扶疏看了一眼後才跟了上去。
幾人跟着風隐鶴走到門口時,便有人攔下了他們,那人說起話來十分有禮:“幾位客人可否有信物?”
風隐鶴從衣袖中掏出一塊圓木牌遞給了那人,然後解釋說:“這幾位是我的朋友。”
那人仔細看過後,又将那圓木牌遞給風隐鶴,笑道:“歡迎幾位客人,荷燈快要起了,各位要賞景的話可到樓上去。”
風隐鶴點點頭,收回了圓木牌,“多謝,辛苦了。”随即,他便帶着幾人上了樓,雲谏見這情景,不由得調侃:“你這身份還是有些作用的。”
風隐鶴不太好在這裡提身份的事,笑道:“我也就求這點作用了。”
他看向從進門一直驚訝到現在的封無凝,“這位小兄弟看起來這麼驚訝,是覺得我不應該有資格進來嗎?”
封無凝慌忙搖了搖頭,“不、不是,我隻是有些意外,畢竟我從沒進來過。”
風隐鶴笑道:“外人的話,确實很難進入散芳樓。畢竟那些要售賣的物件都放在這樓裡,不太好讓外人進來。所以竹隐莊隻會邀請一部分熟人進入散芳樓賞景。”
“這樣啊。”雲谏開玩笑道,“那你那圓木牌,能不能送我一個?”
“哎,那真是可惜了,這送不送,送給誰,不歸我管,也不是我想送就能送的呀。”
在說笑聲中,幾人很快跟着風隐鶴走到了頂樓,站在走廊往外看去,能看到殘陽将歇,月已高懸。
“荷燈是什麼?”璃茉問。
雲谏有些好奇,便也轉過來看向了風隐鶴。
可還未等到風隐鶴回答,扶疏先開了口。
“雲谏,回頭。”
雲谏愣了一下,随即回頭往長街上看去。
方才有人在散芳樓的走廊上點亮了燈,那其餘的店家像是接到了什麼指令似的,齊齊地點了點。
雲谏在回頭的一瞬間,便見到長街上燈依次亮起,不過刹那便到了十裡外,長街被燈火映照着,如同白晝。
周圍的酒樓上,也都擠滿了人,許多雙眼睛注視着這景象。
他先前不明白風隐鶴為何說現在便很好,如今見到此景他心中已有所感。
若日日有此盛景,誰能說這裡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