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憑信任?還是她知道雲谏身上有什麼秘密?
因為問題太多而線索太少,雲谏心中漸漸生出一些惱怒和不耐煩來。
還未等他再想下去,扶疏就出聲打斷了他的思緒。
“雲谏。”
“嗯?”雲谏愣了一下,似乎是突然清醒了過來。
“你這兩天……怎麼了?”說着,扶疏将目光挪到了雲谏手握着的折扇上。
那縷怨魂依然附在那折扇上,旁人看不出什麼怪異之處。隻是扶疏能夠注意到,那怨魂依然在掙紮,似乎随時都能掙脫。
雲谏聞言不自覺地握緊了折扇,眼眸低垂,似乎是早已知道答案般地低聲問:“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你這兩天有點不對勁——你之前不太在意過去的事,這兩天卻總是追問我之前發生過什麼,好像着急找到答案……”
雲谏聞言笑了一下,沒反駁。
“一直控制着這怨魂……是不是很難受……”
雲谏聞言又是一愣,有點意外,他其實沒想到扶疏會注意到他這點變化的,更沒想到扶疏會猜對原因,但扶疏說的沒錯,确實很難受,他需得時刻注意着折扇中的動靜,一不小心那怨魂就會進入他的經脈,因此這兩日他都無法熟睡,自然也就沒那麼想去睡覺了。
雲谏裝作輕松地笑了一下,想要盡快換個話題,“所以你師傅說的還挺準的不是嗎?隻要麻煩沒找上我,我就不會去憂心,我現在突然有點明白為什麼她要留下璃茉了。”
可扶疏現在無心跟雲谏說這個,在注視了那折扇片刻後,他看着雲谏的側臉,說道:“要不……”
“不要。”
他的話還未說出口,雲谏就預料到他要說什麼似的打斷了他。
雲谏的話音很是幹脆利落,還帶着不可能妥協的決絕。
雲谏笑着朝他轉過頭,随意又自然地說道:“我還想着靠你來保護我呢,你要是拿着這個怨魂出了什麼事,我豈不是要完蛋了,所以,還是我自己拿着比較好。”
也不知是雲谏的哪個字眼觸動了扶疏,他聽着雲谏的話,有一瞬的愣神,在回過神來後,他已經點了頭。
“那你……”
“我會注意點的,不用你擔心。”
扶疏長歎了口氣,無話可說。
見扶疏沒再多言,雲谏也無聲地松了口氣,“明天我們就離開這兒嗎?”
“嗯,而且往後封無凝就不跟我們同路了。”
“嗯?不跟我們同路了?他要去哪裡?”
“璃茉跟我說,他要往西南方向去。”
“西南方向?哪裡有什麼?”雲谏追問。
“那是癡音谷的方向,但他大概不會去那裡?”
“為什麼?”
“癡音谷在江湖上名聲很大,這并非是因為那裡的修士有多厲害,而是他們谷主醫術高超,有許多修士過去求醫問藥。今日封無凝所買的紅血玉,就來自于癡音谷附近,如果他真的要去癡音谷,何必來竹隐莊買。”
雲谏點點頭,表示自己已經明白了。
“我們明日從竹隐莊出發,若是順利的話,七八日便能到黎蒼山,這一路過去多人煙,還有黎蒼山弟子在周圍巡查,很是安全,應該不太可能再遇到什麼意外。”
“嗯,我知道了,希望……莫懷能多知道一些當年的隐情吧。”
“他先是簽訂契約保你性命,又在你出塔那日在暗中關注你,想來知道的不會少。”
雲谏知道扶疏這是想讓他别太憂心,但他覺得也挺神奇的,沒想到有一日,他也需要别人來寬慰。
“走吧。”雲谏笑了一下,“回去休息。”
“嗯。”扶疏應了一聲,不再多言。
圓月高懸,雲谏最後一次回頭看向長街,雖然行人已經離開,但燈火仍然明亮。
街上的不少鋪子已經關了,有人在酒樓中聽曲飲酒,有人在一天的忙忙碌碌後在晚夜中安眠,還有人趁着月色離開竹隐莊。
夜風中摻雜着淡淡的酒香,或許是醉于這長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