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花家的次子,頭上還有一個哥哥,名為花恒,是此處遠近聞名的醫士。”
花原說完這話後怔愣了片刻,随即朝雲谏笑笑:“唉,話雖如此,可真要你重新認識我,我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說下去呢。”
雲谏聞言笑笑,接了句話,“照你這麼說,你當年怎麼認識我的?”
雲谏這麼一提,花原似乎突然就想起了很多話,頓時輕松了不少,“當年?當年可是你主動找上門來的。”
準确來說,雲谏不是來找花原的,而是來找花恒的。
“你當時帶着一個孩子,說來這裡求醫,想找我哥哥。”
晚風微涼,花原就坐在那杏樹下,笑着講述當年,話音中全是懷念。
聽見花原提起花恒,雲谏的腦海中模模糊糊地閃過一個人影,那是一個溫文爾雅的少年,話語間皆是溫柔。
那似乎是一個冬日,但那日的陽光很是溫暖,雲谏帶着一個孩子經曆了幾日的奔波,在穿過寒山宗的衆多屋舍後,走到了花恒的院子前。
那時花恒正在秤藥,聽見有人走進來,頭也沒擡一下,随口道:“先坐下等我一會兒吧。”
雲谏見狀讓那個孩子先去一邊坐着了,他則為自己倒了一杯茶。
片刻後,花恒秤好了藥,才問雲谏:“你可是哪裡不舒服?”
他将藥包好後才轉過身來,一眼便見到雲谏在不緊不慢地喝茶。
他愣了一下,然後很快便轉換了态度,頗為自然地笑問:“如何稱呼?”
“雲谏。”
人與人之前的關系真是奇妙,那時花恒隻看了雲谏一眼,便覺得雲谏能和他成為好友。
花恒不輕不重地嗯了一聲,随即問道:“看你這樣子,不像是來找我看病的,找我是有什麼事嗎?”
雲谏玩笑道:“當真?這話莫不是見我病入膏肓特地這麼哄我的吧。”
“雲公子既然懷疑我的話,那便離開吧。”花恒也笑着,很明顯心中清楚雲谏說的是玩笑話。
雲谏笑了一下,随即道:“你這話說的對,但也不完全對,我确實不是來找你看病的,但這孩子确實是來看病的。”
他指了指在一旁坐着的孩子,“他脖子上長了些奇怪的紋路。”
花恒走近了那孩子,仔細查看了一番後,神色漸漸嚴肅起來了。
“這孩子是哪裡來的?”花恒問。
雲谏聽他這聲音,也不自覺地緊張了起來,“是有什麼問題嗎?”
花恒沉重地點了點頭,“這應當是葉紋咒。”
雲谏無奈歎口氣,低語道:“果然。”
花恒沒聽清,皺了皺眉,問:“什麼?”
“這孩子是黎蒼山的,是山主托我找人救救他的。”
“這樣嗎?”花恒定了定神,“既然你是受黎蒼山山主所托,我自然會竭盡全力救治他,隻是我怕得要花些時間。”
“花醫生願意幫忙我已不勝感激,我不急,你慢慢來便好。”
花恒點了點頭,注視了那孩子片刻,“你若是不介意的話,可以先在寒山宗住上一段時間,等我找出辦法來治好他,你也好同山主交待。”
“不必了。”雲谏不緊不慢地晃着折扇,“山主已經死了。沒什麼要交代的,你也不必着急。”
花恒一愣,意外道:“什麼時候的事?我怎麼從未聽說過。”
“前幾日吧,你們這裡有些偏僻,所以沒什麼人來告訴你們,否則你們說不定就不會讓我進來了。”雲谏道。
“此話怎講?”花恒坐在了雲谏對面。
“因為莫聞是我殺的。”雲谏擡頭看向他,“他身上也出現了這樣的紋路,他讓我殺了他。”
花恒沉思片刻,“你該如何證明呢?”
“沒法證明。”雲谏很自然的說着,話中不摻半點假,“我沒辦法證明,因為他已經死了。”
“那你還真是大膽。”花恒笑道。
“這事我尚且沒告訴花宗主,若你們不歡迎,我今日便可以離開。”雲谏很直白地說明了自己的态度。
“不必了。”花恒晃了晃手,“我信你。”
雲谏笑了笑,他以為自己要花很長時間去跟花恒解釋這件事,沒想到花恒做決定竟然如此果決。
“為何?”雲谏問。
他沒将這事兒告訴花原,而是告訴花恒,其實也有他的考量。花原是宗主,為宗門考慮,多多少少對他會有些顧忌。但花恒不管宗内事,與他說起話來便簡單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