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過來點，我怎麼感覺你這些年好像瘦了。”

因為怨魂不久前才被驅逐出去，江晚照目前身體的狀況很不好，說話也有氣無力的。

江映雪聞言閉了閉眼，眼角有淚光閃現。

“好。”

“走吧”，見到這個情況，雲谏也知道自己不該在這裡多待了，他朝江映雪道：“你們這些年沒見了，先好好叙叙舊吧，我們出去轉轉。”

江映雪無聲地點了點頭。

……

在雲谏和扶疏走後，屋内的其他修士也都出去了，因為雲谏還有事要問江映雪，所以這會兒他也沒法先走。見雲谏和扶疏都閑站着，便有修士走到了雲谏身邊，問他十五年前的事。

雲谏本是想随便應付幾句就好，但後來身邊的人越圍越多，他們都帶着滿臉的好奇，雲谏不得已便多講了一些。

于是江映雪出門的時候，見到的就是這樣的景象，雲谏被一群人圍着說話，而扶疏頂着一張冷臉站在他身邊，與周圍的人群格格不入。

“域主？”

見到江映雪出來，一群人紛紛讓了路。

“你們說完了？”雲谏問道。

“嗯”，江映雪走到雲谏面前後才道：“我哥哥本來是想立刻見一見你的，但這會兒他的身體狀況不太穩定，已經睡過去了，所以可能得要你等一等。”

“他現下既然醒了，便不缺一個見面的機會，等過段時間我有空了就去華天城找他便是。”

“你不跟我一起去華天城？”江映雪聽出了雲谏話中的意思。

“我又不會幫你處理孤雲雪域的事，我去華天城做什麼？”

江映雪安靜了一下，再看向雲谏的時候，話中多了幾分打量。

“我突然有點好奇你會給我什麼答案了？”

“巧了，我也好奇。”雲谏笑了一下。

江映雪懷疑地看着雲谏，突然有些不明白雲谏這話究竟是何意。

“算了”，在看了一會兒後，見雲谏沒有任何要開口的意味，江映雪總算是放棄了，“我懶得問了，就等着你的消息了——那你們接下來去哪裡？”

雲谏和扶疏對視了一眼。

“去找莫懷。”扶疏回道。

“哦”，江映雪的話音微微上挑，“你是想問我安排莫懷去哪裡了？”

“嗯。”扶疏應道。

“我安排他去冷煙城了。”江映雪并沒有在這事上賣關子。

因為莫懷當年去過冷煙城，甚至在那裡救下了江映雪和她哥哥，所以江映雪順便就将莫懷和莫輕塵都安排去了冷煙城巡查。

“那……封無凝呢？”雲谏思索了一會兒後問。

“封無凝？”江映雪有些疑惑地看着雲谏，“他回華天城了，這段日子他一直在忙，我讓他回去休息幾天。”

“嗯……我跟你商量件事兒……”，雲谏猶豫了一下。

“你不會是想要封無凝繼續跟着你吧”，江映雪突然就察覺到雲谏要說什麼了。

“嗯，我就是這麼想的。”雲谏坦然地應下了，“所以行嗎？”

江映雪：“不是有扶疏天天在你身邊嗎？你還要封無凝過來做什麼？”

雲谏聞言皺了皺眉，在思索了一會兒後，他很認真地發問：“這有什麼可比性嗎？”

“我是想說，之前讓封無凝跟着是為了保證你的安全，現在你又不會有什麼危險，叫封無凝過來做什麼？”

雲谏沒正面回答，而是反問道：“你說這話真的不會心虛嗎？你确定你讓封無凝來隻是為了保證我的安全？”

“雖然不完全是，但也差不多嘛。”江映雪自知理虧，自然沒打算在這件事上多說，“唉，你别扯遠了，趕緊回答我要封無凝幹什麼。”

雲谏安靜地看了江映雪一會兒，見她必須要得到這個答案，隻得認命似地回答：“你們孤雲雪域有跟江湖上其他門派中的人傳信的路子，我之前讓封無凝給雷聽霖傳了封信，如果封無凝不在的話，我不知道該找誰拿雷聽霖的回信。”

“原來如此——封無凝跟我提過這事，他好像說，你想問一問雷溪鳴有沒有醒過來……”

“嗯”，雲谏點了點頭，“我那時确實是這麼說的。”

“雷聽霖呀……”，江映雪笑了一下，“說起來，我還有些對不起她。”

雲谏看了扶疏一眼。

“此話怎講？”

“……嗯……算了，我也沒必要瞞你——我以她大哥的死為引子得到了她的信任，但……她大哥是我殺的。”

這個消息讓雲谏和扶疏都有些意外，但仔細想想，卻也合理。

“不過……我從來沒有認為我殺了她大哥是一件錯事，雷朝晖将怨魂帶到了孤雲雪域，我殺他一百次也不足為惜。”

“也是”，雲谏點點頭，“不過……對雷聽霖那小姑娘來說，這人間或許有些殘忍了。”

“我知道，等這段時間忙完了，我會去癡音谷看她的，如果她怨我的話……我也沒什麼好說的。”

“那小姑娘懂事，不會怨你的。”

江映雪聞言偏開了頭，聲音不自覺地低了下去，因為心裡愧疚，她不想在這事上多聊，“也是，是我想多了——至于你說的事，我會去問封無凝的意見，如果他樂意繼續跟着你的話，我會讓他過來的——我們就在此分别吧，我要往東去，你直接往南走會快一點，運氣好的話，甚至能追上莫懷。”

雲谏聞言安靜了一下，他沒回答，也沒有走，江映雪覺得有些奇怪，便又去看了看雲谏。

“怎麼了？”

“我隻是突然有了一個問題——域主大人，你覺得……柳信歌真的死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