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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第 3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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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個數字,孟玺眉心微動。

即便他曾知曉葛清明身負血海深仇,莫大屈辱,卻仍未料到這個數字如此巨大,一切若誠如他所言,青天白日,人口上百的村莊,竟能這麼輕描淡寫地從黃冊上銷去了......

看着葛清明臉上罕見的戚哀,孟玺沉聲道,“無論如何,我都會一查到底,澄平真相。”

馬車進入泉州府後,幾人便按照葛清明的指示轉道甯谷縣。

起初幾人還在官道上,越往後走,路道路愈發崎岖難行,最後直至一點人煙也看不到了,筚路看了不禁神思亂飄,從前就聽說有許多俊俏的郎君,專騙涉世不深的小娘子,往深山老林就是一賣,從此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可話到此處,他又看了一圈。

這整輛車裡全是爺們兒,廢糧食不說,捆上也賣不上價,就這一個鑽進錢眼兒的女人,到時候究竟是誰賣誰還要數錢那可真是說不準,這才消了這念頭。

大約又過了一個半時辰,一行人終于抵達葛清明所說的白山村。

幾人下車一瞧,果見一個聚居的村落,人煙散盡,荒草蕪棵。

村子顯然已經荒廢許多年,在一場焚天滅地的大火之後,更是連半隻蒼蠅也沒有。

幾人步行進村,沿途陸續經過人家,石砌的房屋,此刻無一例外都成了一片廢墟,經過這些年的風化,風一吹,生存痕迹成了微不足道的齑粉。

故地重遊,葛清明心頭百感交集。

“這地方地勢幽僻難行,雖說依山聚居,可究竟是個破落存在,根本拿不出幾分像樣的錢财來,我實在想不出究竟有什麼理由要加害他們。”

在确認附近當真沒有一點人煙,隻有肆意的野草瘋長之後,孟玺說,“臨行前我曾做過調查,這座山附近沒有多少良田,佃戶更少,所以有不少勞力遷居,若不是因為疫病,怎會一夜之間忽遭大禍,即便是此事處置失當,你将信遞送府台,頂多置之不理,怎麼會将人趕盡殺絕?此事背後定然另有隐情,而且牽涉甚廣。”

都說北方春雨貴如油,而甯谷縣卻沒有這方面的煩惱,近日接連下了好幾場春雨,山間霧霭迷蒙,不知是不是為了迎接他們到來,今天是難得的晴日,就連山間霧氣都散去不少。

孟玺擡眼望着遠方群山環翠,眼中掠過一絲疑惑。

沒想到這麼一個小小的村子,背後竟然藏有這麼多不為人知的秘密和冤情,沉默片刻後,他再次開口,“不如我們去附近的山上走走,或許換個視角,會有什麼新的發現。”

其他人自然無有不應。

甯谷縣附近這座山嶺,名喚白頭山。

然而與名字極不相襯的是,此處并不是一處荒山,相反倒是草木蓊郁,此時置身山林草木間,幾人一呼一吸之間,連日來吸滿塵土的肺腑都覺得滋潤了不少。

孟玺尋到了一處荒草掩映的土路,想來是當年村民上山常走的道路,由此便可一直往山上去,喬珈不忘沿途做好記号。

筚路抽出随身的匕首。

春日萬物複蘇,若是從山間忽然竄出些出來覓食的蛇蟲鼠蟻也是夠嗆。

葛清明随身拿出敷面的紗巾和驅蟲藥粉散給幾人,孟玺問道,“當年在任的縣令是誰?”

“是範聯海範大人,”葛清道,“不過當時處理白山村一幹事宜與我打交道更多的是縣丞劉大人。”

孟玺點點頭。

風雅居做事周到,從京城出發之前便将自己所需的一幹消息盡數送來,他知曉如今的甯谷縣的縣令換成了别人,不止如此,在現任縣令上任後,整個甯谷縣衙門班子的人基本上換了一通。

雨後的山路岩石濕滑,草木泥濘,萬物有四時規律,于缈無人煙的山林中,春日葳蕤,側耳時仿佛能感知到萬物破土而出的生命蓬勃的聲響,人也不例外,這種意外灌注的生命力令他的心空了一瞬,孟玺竟毫無征兆地想起一個人來。

這趟南下走得匆忙,直到臨行前的最後也沒來得及他多說上什麼話。

想到這兒他忽然又有點想笑,道不同不相為謀,即便是有機會他又能和他說什麼呢?聽說今年錢塘江春潮泛濫,幾條江決口,死傷生民過萬,陛下問責之下,他親自去浙江赈災,隻怕這又是一個苦差。

“少爺——”

喬珈忽然叫了一聲,打斷了他的想入非非,“咱們這次上山,究竟是要找什麼?”

這一路上,孟玺一步三頓,有時細詢案情,有時顧盼張望,卻又不知究竟在看什麼嘴角還泛起一絲奇怪的微笑。

“噢......我心裡有一個疑影......”孟玺細嗅着着空氣中的水澤,慢吞吞道,“從前辦案,凡取人性命者,無非為情為仇為财。此事又與官府扯上關系......這裡的百姓貧苦,定然不是綠林豪強打家劫舍之流,官府以疫病上報,甚至不給人申辯的口子,直接趕盡殺絕,倒像是為了掩藏什麼.......”

葛清明皺眉道,“原先我也如此認為,隻是這裡的百姓所能仰仗的不過十萬青山,一寸溪流,究竟什麼樣的東西能讓他們得此滅頂之災?”

朝露聽聞此言若有所思。

喬珈觀她神情,便問道,“姐姐可是想到什麼?”

朝露搖搖頭道,“都說‘天下熙熙皆為利來’,這背後的因由同官府有所勾結,若非事關朝堂不傳之秘,那麼便是被害的百姓身懷巨富,外惹豺狼觊觎,否則我實在是想不出他們有什麼非死不可的緣由。”

孟玺轉向喬珈問道,“你是何想法?”

喬珈道,“我也做此想法,也許更有甚者,這村子本就偏僻,葛先生一介遊醫來此便罷了,這疫病究竟是怎樣傳來實在是蹊跷,也許範大人最初的主張便是這村中人因為瘟疫去世的緣故就罷了,偏偏此時多了一個變數,不但來了一個郎中,還醫好了他們的病。”

“隻是他們也沒想到,一個遊方的郎中,過段時日還能歸來,甚至遞了訴狀,為怕事情鬧大,這才幹脆将事情扼殺,所有涉事相關之人一律趕盡殺絕。”

葛清明的臉色有些發白,“我與他們累日共度,從未發現這附近藏有什麼秘密,百姓更是質樸鄉民,更不可能懷揣什麼财富,若是有,何以困頓此處?”

都說福建八山一水一分田,孟玺的目光投向這裡一望不盡的密林疊嶂,“如你們所言,若是為了某種不為人知的巨利,既然這個的村子的人已經死絕,土地已然到手,這麼多年過去,何以沒有一點人煙?”

“真相如何,我們總要親自看看才知道。”

.........

美人肝、鹽水鴨、東山老鵝、金陵排骨、什錦豆腐澇......

外頭水災剛過,滿桌金陵菜,蘇杭千金妓,鼓瑟吹笙,滿園萬紫千紅春色意今日均落于姚廣知官邸一間,一切全隻為招待今日堂上這個年輕俊美的男人。

名為洗塵宴,實則以浙閩總督褚懷生為首,浙江巡撫、按察使還有杭州知府一幹人等全都在此作陪,席上觥籌交錯,這一群人各懷各的心思,紛紛借着酒宴旁敲側擊,明裡暗裡探聽宣化帝的意思。

奈何來的這位奉旨欽差傅大人是個出了名的左右逢源的高手,酒桌上打太極的水準更是一流,全給躲了過去。

一頓飯吃到接近尾聲,除了馬屁拍得天花亂墜,一點有用的消息都沒套出來。

此刻拼的就是耐性,褚懷生是行伍之人,到底按捺不住,先亮了牌,要幹脆探明他的意思。

傅雲硯擱下酒杯,唇角含笑道,“褚部堂,戶部的銀子剛撥下來才多久,你們當初可是提着腦袋保證要加固這幾條江的堤防,今年年初開春不過一場凍雨就塌了,浙江這麼多的百姓流離失所,也難怪陛下會生氣。”

他模樣豔,音色輕,這樣一個人,一雙漆黑的眼眸不鹹不淡地睨着褚懷生,褪盡了尋常風月,雖唇邊帶笑,卻讓褚懷生品出一絲凜冽肅殺之意。

姚廣知見狀忙道,“我等還請傅大人提點。”

傅雲硯佯歎了口氣,緩聲道,“聖上為百姓的事痛心不已,此次前來,我等做臣子的自然是要寬解陛下愛民之心,将黎民百姓安頓好。”

“這個自然,”杭州知府道,“照諸位上官吩咐,城内早就設了多處粥棚,定點按時安濟災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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