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樹變成了一顆巨大的桃樹,現如今并不是桃花盛開的季節,但它綠油的葉子下,依舊有着巨大的陰影。
用來傍晚乘涼正是再好不過。
水面映出兩人走過的身影,微風輕輕吹過,水面微微波瀾起伏。
還未走進院裡的正屋,在門外就可聽見一位女子爽朗的笑聲。同時還伴随着幾句溫言細語的糯糯的女聲。
那笑聲暫且不知道是誰,但後面那聲音,熟悉中透着一股陌生的味道。
陶安虞忍不住摸了摸鼻子,有些懷疑自己的耳朵,他看向身旁面無表情的戚和淞,“長安,這柳顔書的聲音怎麼變的這麼讓人起雞皮疙瘩了?”
戚和淞:“适應适應,進去再說。”
鴛紫正守在門外,今天她換了一身新衣服,身着淡紫色短袖襯衣,裙擺呈折扇狀散開,用梨花色的發帶挽了新的發髻,顯得年輕了幾分。
陶安虞心中略微有些驚訝,不過面上依舊淡然,他收回看向鴛紫的視線。
“大少爺好,大少夫人好。”鴛紫微微蹲下行禮,“夫人正在裡面會客,請容鴛紫進去通報一聲。”
說完,鴛紫便回身進屋去。
沒過多久,就見鴛紫出來了,她面帶微笑,“兩位請進。”
陶安虞輕咳一聲,本來想挽着戚和淞的手改為拉住他的衣袖,兩人今日都穿着相同的鵝黃色系,一個顯得比一個白,再加上本就生的好看,也都是一副紅唇白齒的模樣。
進了屋内。
首先看見的便是一位身着華服,氣勢逼人的貴族女子。她臉帶薄紗串着珍珠,說話間不見珍珠甩動。
雖然瞧不見女子的臉,但她的那雙眼睛确是令人望了而心生敬畏。
“和淞安虞來了呀,快過來見過這位姐姐。”柳顔書甩着一塊手帕,捂住淺笑道。
動作有多嬌弱就有多嬌柔的。
那女子聞言爽笑一聲,“見過就不必了,當年我還抱過和淞,一晃眼就過去了這麼多年,和淞也是長大成人,娶妻生子了啊。”
“我姓宋,你們喚我一聲二娘就好,不必行禮了。”
“見過二娘。”兩人齊聲道。
宋二娘見狀,唇笑微露,“好好好,都快到這來坐下,就随意聊一聊一樣。”
陶安虞看戚和淞,見他沒有說話,便跟着戚和淞手邊坐下。兩人坐下後,宋二娘繼續同柳顔書叙舊。
她眉目一張,“顔樂啊,見到和淞,我才突然想起當年的一件趣事。”
“你可還記得當年你抱和淞時,和淞那眼淚汪汪流的,笑都不帶笑一下的。可就是這麼可憐可淚的小孩,一到我的懷裡就立馬不哭了,還笑呵呵的。”
“我當然還記得,不過可不止我是這樣的待遇,臨承他也是這樣,抱着和淞是怎麼哄都哄不好的。”
兩位母親輩分的女子在上面坐着追憶過往趣事,笑個不停。
在下面的陶安虞,也是豎起兩隻耳朵,一字不落的聽完所有關于戚和淞的故事。
而戚和淞本人,則是帶着微笑面具,溫柔地盯着一臉傻樂的陶安虞,柔的像水一樣。
好在陶安虞很快就察覺到了這目光,他連忙收回聽八卦的心,轉而去看戚和淞。
嘴微張開,小聲地吐出幾個字來:“别生氣,我不聽了。”
宋二娘,也就是靈光公主,她坐在上面,瞧見兩人的動靜,嘴角勾起,“好了顔樂,今天就聊到這兒吧,我這才剛回京就來見你了,現在确是有些累了,不如我在你院裡歇息一會兒。”
柳顔書立馬停住還未開口的話,連忙應好。
隻是她沒看見的是,在她應好之後,靈光公主的眼神微微一變,帶着許些嘲諷。
靈光公主要歇息了,柳顔書也沒精力和心情來應對戚和淞和陶安虞。
兩人見此,連忙起身離開。
出了顔華院的院門,青綠也一聲不吭地出現在兩人身後,繼續跟着。
戚和淞輕歎一聲。
“她就是靈光公主了。”
“我瞧着還挺和善的,”陶安虞回想剛才靈光公主的言語如此道,“對了長安,回去之後我們好好聊一聊吧。距離我們上一次坐在一起正式的談話已經過了很久,我還記得那是成婚後的第二天。”
戚和淞有些詫異卻并不感覺突然,他笑着點頭,“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