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攤主一臉你虧大發了的表情中，沈若一溜煙跑走，思來想去，還是繞進了賭場，畢竟那些人都說着賞金，弄得她也有些心癢，忍不住有些好奇。

而且，若是真能拿到那筆錢，說不定...

沒來得及設想，鬥獸場裡吵嚷嚷一片，上次來時還是激烈的呐喊聲，這次卻變作一群“血無常”的“競選”現場。

隻見一魁梧壯漢拎着菜刀就從人群中走了出來，面具上不知哪來的血迹，像是故意被人濺上去的，乍一眼看去，氣勢頗有些駭人。

“我當時見到那赤璃獸将要進階，手中又沒有趁手的武器，随手抄出了用來切菜的菜刀，直接沖了上去...”壯漢講得細緻，說話間還帶着揮刀的動作，一整個活靈活現。

台下有幾人附和得鼓着掌，沈若也覺得有意思，忍不住跟着鼓起掌來。

“你，你胡說！”有人乍然出聲反駁，“我當時就在場外，血無常分明體型瘦小，哪有你這般壯碩的？”

籲——

唏噓聲四起，壯漢啞口無言，隻能悻悻下去。

不到片刻，又一個瘦瘦小小的矮個子跳了出來，一揭鬥篷，整個人像是從血泊裡爬出來的一般，面具都快被猩紅染遍。

沈若站得離他有些近，聞到一股濃濃的雞血味，忍不住捂着鼻子向後退了幾步。

又是個作假的。

矮個子同樣說得逼真，什麼用了全身力氣劈開赤璃獸的腹部，挖了它的心髒，聽得血腥可怕，卻依舊有人捧場。

沈若不禁一陣惡寒。這是哪個路數的修煉法子，這麼倒胃口嗎？

“怎麼可能？赤璃獸的屍體上根本就沒你說的那道傷口！”再次有人出言反駁，喝倒彩聲哄然。

一連看了好幾個“血無常”，沈若跟看表演似的，興緻勃勃，等到他們陸續都被人戳穿，沒有一個人得了血無常的名頭。

哈哈，有趣有趣。

分神間，沈若忽覺手裡被塞了個東西，還沒反應過來，耳邊有人大喊了一聲，“真正的血無常在這兒呢！”

莫名的一股力量把她往前狠狠一推，沈若一個踉跄，回過神來時，一群人看猴似的圍在她身後，而她的手裡...

什麼時候多了一把菜刀啊！

眼前立着一個黑衣男子，帶着鬼面，陰森森盯得人發怵。

沈若尴尬笑了兩聲，說着“我沒站穩”，打算趕緊退回人群中。

身後兇神惡煞的一群“血無常”，圍住了她的去路。

“你說你是血無常，證據呢？”矮個子仰着頭怒視着她，沈若恍惚覺得自己個子還不算矮。

“那個，我沒...”

“沒什麼沒？你既然上來了，就得說出個所以然來。”那群“血無常”顯然不肯就此善罷甘休，自己丢了面子，自然也不想他人好過。

衆人的逼視下，沈若狠了狠心，舉起了手裡的菜刀。

“沒錯，我就是血無常。”說出這句話時，沈若竟覺得有些快意，可說完這句，她就沒了下文。

實不相瞞，若是讓她編出一套天花亂墜的說辭來解釋，沈若隻覺得尴尬。

鬼面人的視線停在了她身上，嘶啞低沉的聲音傳來。

“有何證明？”

證明？沈若舉起手裡的菜刀，這才發現手裡這把好像和她先前用過的那把一模一樣。

就連刀面上磨損的劃痕都異常相似。

沒錯，她當時花五靈石買下的，還是一柄用過的菜刀。

“你這算什麼證明？”身後質疑聲四起，“要說菜刀，我們人人都有。再怎麼說，也得拿出些别的東西吧？”

鬼面人依舊盯着她，沈若躊躇片刻，拿出了一張神行符。

“有點眼熟啊...”有人喃喃出聲，卻又被打斷。

“随随便便就拿出一張符篆，誰知道是真是假？”

沈若無奈，隻能試圖催動體内的靈力。但願她的靈力夠用...

隻聽見刺啦一聲，符篆突然爆開了一個小火花，吓得衆人齊齊後退了一步，卻不曾想那小火花炸開後，就不見了蹤影。

什麼玩意兒？

手裡的神行符以極其緩慢的速度燃着，沈若四下跑動了幾步，動作稍微快了些。但相比那時鬥獸場内江懸帶着她移動的架勢，她眼下隻像是在慢跑。

“好像血無常當時确實有這麼一招。就是速度沒這麼慢。”

符篆燃了一半就熄了，沈若拿着手裡的半張符紙，與衆人面面相觑。

好尴尬，她現在可以走嗎？

“有物證又如何？有本事你來解釋解釋，為什麼要用菜刀？”一道尖利女聲響起，沈若聞聲望去，也是方才“血無常”之一。

“之前宰殺妖獸，用習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