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煮的很快，老闆在後廚喊，谷雨收回擦桌子的手，把紙扔到垃圾桶，起身端面。

“要加點什麼嗎？”老闆端着面，面前就是蔥花香菜直接的佐料，谷雨都要，老闆依次放完遞過去，然後看盛槐序。

“都不要。”他掃了一眼，老闆點頭又問，“香油辣椒呢？”

“也不要。”

老闆表示了然，添上牛肉遞給他。

谷雨端着面和釀皮子坐回去，盛槐序攪着幹巴巴隻有牛肉的牛肉面，吹了兩三下塞嘴裡。

入口燙的要命，“嘶……好燙。”，

他強忍着燙囫囵咽下去，忍不住吐出舌頭散熱，谷雨見狀遞過來冰飲料。

“涼的常溫的，要哪個？”

他都打開了推到盛槐序面前，讓他選一個。

盛槐序被燙的不行，舌面發麻，哪怕伸出來了，還是感覺痛，而且囫囵吞下面，食道被燙的疼。

他随手拿了一個，是冰的，咕嘟咕嘟半瓶下去。

“謝謝。”他含糊道謝，谷雨吃下放涼的面，點了頭。

釀皮子很香，入口辣辣的很筋道。

盛槐序夾了一大筷子塞嘴裡，微不可察一頓，囫囵下咽，把剩下的一半水喝光，又埋頭喝了口面湯，更辣了。

谷雨一眼看過去就是盛槐序嘴唇通紅的樣子，疑似辣的在吸氣，他停下加辣椒油，把另一瓶拆開沒動的飲料又推了過去。

“謝謝。”盛槐序道謝，悶聲又幹了大半瓶。

“吃不了辣？”

谷雨反應過來，主動問他。

“嗯，有點，沒想到這麼辣。”

他還在喝水，嘴裡的辣勁根本下不去，辣的他嘴唇發燙。

谷雨的注意力轉移到他的嘴巴上，紅紅的，比剛才大了一圈，沾着水漬，像剛洗過的紅蘋果……

“咳。”意識到自己有點不禮貌，他别開視線。

“吃這盤，不辣的。”

谷雨端過一盤不辣的釀皮子遞過去，剛才趁盛槐序低頭吃面的空，讓老闆重新做了一份不加辣椒的。

盛槐序吃到一半，嘴裡的辣勁還沒過去，視線裡多了一盤釀皮子。

他稍稍吃驚，立馬夾了一大筷子。

“謝謝。”

原以為自己不吃辣，谷雨會默默把另一盤吃點，這頓飯就算結束了，沒成想他居然會單獨給自己點一盤不辣的。

盛槐序嘴裡塞的鼓鼓的，一旁看電視的老闆笑着開玩笑說，“小夥子吃的真香。”

“嗯嗯。”他嘴裡含着飯，含糊不清點頭應答。

谷雨已經吃完了，盛槐序還在最後收尾，趁他沒擡頭，谷雨把賬結完，順帶和老闆要了一瓶加熱的牛奶拿在手上。

盛槐序剛擦完嘴，谷雨就把熱牛奶遞了過去，他歪着頭，見他沒接，又遞了遞。

“熱的，牛奶解辣。”

盛槐序一驚，谷雨觀察的真仔細，牛肉面湯底也是辣的，不過沒有釀皮子那麼辣，他還能接受，全碗吃下來，嘴還是通紅的樣。

“不用和我說謝謝，是我提前沒問你吃不吃辣。”

在盛槐序正要張嘴道謝前刻，他察覺到了意圖，主動提這件事。

“那好，牛奶錢我得給你。”他作勢掏手機，主動把錢給他。

“不用的，就一瓶牛奶，沒事的。”

谷雨揣上兜，率先出門，“那，改天我請你吃飯。”

盛槐序追出去，一個健步蹿到谷雨前頭，倒着走路，笑意盈盈的。

“嗯。”

谷雨點頭，囑咐他喝牛奶，涼牛奶喝了容易拉肚子。

盛槐序蹲在車上，嘬吸管，他貼貼谷雨很緊，吞咽聲清晰，他咽一口，谷雨喉結也不自覺跟着動。

“我喝完了。”

谷雨喉結停下滾動，一雙大手從視線裡把牛奶盒抛出去，“哐！”正好投進旁邊的垃圾桶。

“YES！準。”

盛槐序用投球上籃的姿勢扔進牛奶盒，進盒，做了個自認為很帥的收尾動作，穩穩當當蹲下身子，手扒緊車兜。

“出發出發。”

今晚盛槐序明顯整個人都開懷了，去張姨店的路上，一直在講笑話，連不常笑的谷雨都笑了很多次。

“好不好笑，還有一次我在瑞典，哇塞，有個當地的超雄小孩……”

風大了，他壓低身子，幹脆直接坐在了車裡，卡在谷雨背後，一絲風也吹不到他。

“谷隊長！謝謝你。”

他悶聲壞笑，一直到下車。

張姨早早弄好了，店裡的燈都關掉了，隻留門口那一盞。

“快吧？才不到一個半小時。”

谷雨接過塑料袋遞給後面的盛槐序，“麻煩張姨了，耽誤您下班了。”

他說的客氣，張姨也呵呵笑，“小方隊長一年給姨帶來多少生意啊，不就晚回家一會嘛，你叔做飯呢，用不着姨。”

張姨嘴裡說生意的事，明裡暗裡還提張叔，谷雨聽懂了話外音。

張姨是十裡八鄉有名的媒婆，平日裡最愛說媒。

“改天姨給你找一個，你絕對喜歡。”張姨拉着谷雨的手，一臉的親切。

“不了姨，我不着急。”

聽這話，張姨一瞪，“都28啦還不急，我像你這麼大都和你張叔結婚啦。”

張姨表情很誇張，盛槐序豎起耳朵悄悄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