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親熱都還沒有撒手,在威什旅背後不解風情的醫生突然出現道:
“這位凍凍星的最高執政官,您的愛人還有一項手術要做,您别忘了。”
“……”似夢一般的場景突然被醫生打擾,威什旅的嘴角壓了一下,不過在感知龐沂還緊緊抱着自己之後,那一抹笑又露了出來。
龐沂聽不懂這位醫生在講什麼,他抱着威什旅,直到自己脫出這種美好後,他看見了自己身上的變化。
龐沂從威什旅背後擡起自己的手,小聲問道:“我這是怎麼了?”
緊接着,他記起了在夢裡發生的,他們把自己的手切掉了,鄰居把那雙手含骨頭一起在自己面前吃了,辰諾甚至能笑出來……
他為什麼要笑啊!這有什麼好笑的?
“你……”
黑洞醫生頹然打斷了威什旅想要說的,秉承自己醫者的原則告訴龐沂:“你還記得你身上有一條吸附脊柱的鋼釘嗎?現在我們要幫你把這個東西取掉。”
“……”再不說,龐沂都忘了自己的來時路了。
聞言,龐沂接着問:“我的手,怎麼了?”
在醫生沒有開口之前,龐沂心裡大緻有底。
這雙手的顔色變得跟那些東西一樣了,自己是不是也快要被吞沒了。
隻要在夢裡失去什麼,醒來自己的肉身也會失去這些東西。
黑洞醫生道:“你——體内的分子蟲濃度較高,從你失去意識後的舉止看來,它們已經可以操控你的大腦了,隻是,隻是目前說難聽了,你有些難殺,它們還完全控制不了你。”
龐沂看了一眼威什旅,再看看自己的雙手,随後鎮定的問那位醫生:“意思就是,等我全身都成了它們的顔色,我就不是我了?對嗎?”
複仇還沒有開始,威什旅除了他直白的愛龐沂還什麼都還沒了解,就已經開始警示龐沂自己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龐沂接着問:“有準确期限嗎?”
在不落星時,沒人跟他提起過這種病,或許是自己當時不在意,現在自己栽進去了就在意了,想要解決的時候已經到了晚期了。
黑洞醫生補充說:“期限……不清楚,可能是兩三個月,也可以很久,隻要你别陷阱夢裡。”
聞言,龐沂規劃好了自己心裡的最短和最長,以及可能會遇上的突發狀況,速度之快,也可能是早就料到了會有這種時候,計劃很快就出了。
威什旅将龐沂送到了病床上,起身問:“如何才能做到第二種?”
家屬想要最積極的那一種結果,然而這位醫生可以浮誇的說成是一整個星際,這種情況其實至今也沒有發生過。
“……這個嘛。”黑洞醫生隻是沒有說,那就是一句哄人的話,家屬還較真了。
另外這位病人的家屬他也惹不起,隻要稍有不慎,就會引起黑洞中的戰争。
龐沂望着醫生的臉,開始他以為醫生真的知道,都含有一絲絲僥幸,卻忘了自己是一個不落星人。
等了一會兒有些不耐煩的威什旅問道:“你不會不知道吧?”
“這個,這個是,機密,不讓說,嗯,他們不落星人不讓說。”實際這樣真的沒有長久之計。
在黑洞中了解到的被分子蟲寄生的不落星人,他們根本輪不到龐沂的這個狀态,隻是剛剛開始就被健康的同胞拉去喂了怪物,犧牲在了高階礦洞裡。
像病人這樣的,都是不落星不要的垃圾……
威什旅看了眼窗外,再撇眼回來問這位醫生:“機密?這裡不是醫院?”
威什旅沒有懂,龐沂聽懂了,也悟到了醫生話裡的意思。
事實不過是三個月就是龐沂最長的期限,想要更多的時間,醫生也隻會積極的告訴龐沂還有更長久的可能。
他曾接過不落星的髒活,他們指使龐沂殺了三個月大的孩子,這或許就是報應,無需救贖,不多奢求。
龐沂松了口氣,好歹知道了自己隻會有死路可走,把話拆解透了給自己一條絕路才安心,龐沂這才道:“不用問了,背後的東西要取的話就快點吧。”
黑洞醫生看了威什旅一眼,開口便反擊了回去:“病人這麼說了,你就不用問了,吧,好嗎?”
龐沂打圓道:“沒事,沒事,該取還是要取,不用聽他的。”
“是吧,病患都這麼……”
望着病床上的龐沂,威什旅突然道:“閉嘴。”
威什旅所見的視野裡的龐沂也閉嘴了,龐沂不敢确定自己是不是惹到威什旅了,他才會這樣。
這種東西,取下來的益處遠遠要比還藏在骨頭裡大很多,至少以絕後患,擺脫了他們不落星人的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