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海想過很多重逢的畫面,但真的重逢時又覺得有些不知所措。太親密的稱呼不好,太生疏的稱呼也不好,言語要深一點好,還是淺一些呢?
但好像怎麼都不太适合。
不知該如何形容這種感覺,就像,不适當的檸檬茶,太酸太甜,又夾雜澀意。
少年身高抽條了許多,面容卻沒有太大變化,深海似的瞳眸仍舊通透。
“我……”
迹部挑了挑眉,看着雪繪唇張了又閉。心想,這家夥還是和以前一樣猶猶豫豫。
“這麼久不見,你還是……”
話音未落,灌木叢便傳來一陣窸窣,他們扭頭看去,隻見一座人堆掉落。
其中的面孔在不滅的煙火下清晰可辨。
——
-時間拉到前幾分鐘來。
“他眼眸如同最深邃的海洋,所有情愫都潛藏在看似波瀾不驚的海面下。時間仿佛停滞住在這一瞬,他們深深地望着彼此,眼睛哪怕一刻也不願意分離,就好像是要彌補錯過的那些歲月。
失逢的愛人啊,終于又一次見到你了。
這難道是時間小偷終于憐惜他,讓他從重合的時光中偷竊一二碎屑;還是說,是那命運女神終于松懈,讓他們在盛大的煙火下相遇,而不再是設下重重擦肩而過的戲碼;又或者,這其實隻是他久久不願醒來的大夢,他思念成疾而昏沉沉的幻想……
他,好像是為了證明這……并不是虛幻,他緩緩向她伸出手,纖長白皙的指尖輕輕摩挲她的唇瓣,唇。”
嶽人和宍戶同時開口。
“喂喂,快給我打住——”
“遜、遜斃了!”宍戶臉色爆紅,有些不自在地撇開頭。
“——你怎麼腦補那麼多亂七八糟的,很明顯他們隻是就多年不見的朋友啊。”嶽人扒拉着灌木叢,用餘光瞄了瞄被打斷想象的結野亞沙子。
怕芽衣以為他欺負她朋友,眼睛又小心翼翼地看了眼芽衣。
芽衣沒有理會他們,手也不抖,非常專心錄着像。
——好友的感情萌芽由她來守護(不是。
“嘛嘛,别這麼說,結野桑隻不過描述了下迹部潛在的心理活動呐。”忍足扶着樹幹,語調拉長而緩,“不過,會有女主視角嘛。”
“哦~忍足君,沒想到隻有你能欣賞我的文采。”結野亞沙子雙手虛捧起忍足的手,神情萬分感動,“當然有,咳,她的綠眸深深注視着他……”
嶽人虛扯忍足的褲腿,暗暗威脅着,别讓她再繼續!
“咳,沒錯,結野桑,你的描述深深打動了我,希望有機會能在論壇膜拜一下。”忍足話音一轉,推了推眼鏡道:“就是下次能不能别寫我了,繼續高舉你的bg大旗好嘛。”
“也别寫我的,行不行。”嶽人輕哼一聲,不厚道的把話題甩到迹部身上,“你描述非常适合愛好華麗的迹部。”
“太、太遜了你們,也别寫我!”宍戶亮一個沒控制好,踢了下已經閉眼睡着的慈郎。
要遭!
“我的小蛋糕——!”慈郎夢中的蛋糕突然消失,他騰一下起身,把趴在他斜前方的嶽人給吓得蹲不穩。
事發突然,嶽人在倒下瞬間抓了把忍足的褲腿,忍足沒平衡住,肩膀斜攮了下宍戶。宍戶一個不穩,連帶正揉着肚子的慈郎、小心護着手機的芽衣、面帶奇怪笑意的亞沙子,一行人紛紛壓在前方的灌木叢上。
短枝不堪重負,啪嗒一聲斷裂開來。
衆人接二連三從灌木叢中摔出。
“好、好重。”
被壓在最低下的嶽人差點吐出一口魂魄。
“嘶——疼疼,我我的頭發。”
被慈郎死死壓住長發的芽衣哀嚎着。
“……好餓。”被宍戶亮壓着的慈郎失神道。
迹部走來,居高臨下望着他們,“哼,真是不華麗。”
最頂上宍戶無語望天,還是沒有忍住啧了一聲。
而留在煙火裡的雪繪笑彎了眼,她的朋友都太可愛了吧。
*
已經開始有點縱容部員傾向的迹部,在嶽人和慈郎期待的眼神下,還是請了他們吃飯。
“漢堡店?”迹部聽完大家商量後,禁不住高挑起眉,“一餐而已,本大爺還不至于請不起,啊嗯?”
忍足走在他身旁,淡定道:“嘛,餓的話還是要快點出餐呐。”
晚風拂面,霓虹閃爍,斑斓的燈光遊走在他們身上,仿佛時間也變得模糊起來。
最前方的幼馴染三人組已經在比誰先到。
嶽人:“我要吃三份A套餐!”
慈郎:“漢堡,漢堡!好開心c~”
宍戶:“切,太遜了。”
他們身後,互相挽着手的女生三人組在交頭接耳,“果然!豎琴很适合希臘服飾!”
亞沙子&芽衣:“繪~你和迹部君怎麼認識的~”
迹部單手插兜,看着前方打鬧的幾人,神情也格外輕柔。
‘呐,漢堡店勉強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
漢堡店人很多,但身手敏捷的嶽人和慈郎還是占下兩張大桌子。
後由負責買單的迹部跟着嶽人、慈郎去點餐,雪繪沒多停留,她還要去洗手間換身衣服。希臘服飾好看是好看,但是在一群穿着制服的學生中還是太顯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