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這裡。”雲溪暮手攬着她的肩,低聲說道。
燕飛觞身體本能地去靠近溫暖的懷抱,她聲音有些啞,“我做了個夢,夢裡我失去了重要的東西,有一隻貓,它不肯走。”
“你對它很重要,所以它選擇留下。”雲溪暮握住她冰涼的手,帶着安撫意味地說道。
“它本可以活下去的。”燕飛觞不理解為何那隻貓不肯走,求生是世間萬物的本能。
“可能對它來說,跟你在一起,比生命更重要。”
可能是夢中的情感太真實,燕飛觞情緒依然低落。
她摟住他,依偎在他身上,沉默不語。
“安心睡吧,我會陪着你。”
燕飛觞被他的氣息包圍,困意席卷而來,很快又陷入沉睡。
……
時間如水流過,備受關注的殿試成績也終于揭榜。
名次在一甲之中的人并沒有變,隻不過名次改變了。
謝清河名次在元頌今之前,一甲第一名,這屆科舉的狀元。
元頌今則是一甲第二名,這屆的榜眼。
林鶴,一甲第三名,探花郎。
這屆科舉也算拉下帷幕,接下來便是舉辦一場宮宴,為這些通過殿試的進士進行慶功,以及給一甲的進士授予官職。
與其他的宮宴不同,這次的慶功宴因着時間正好在春末夏初,而狩獵在大周頗受世族青睐,故而這次慶功宴白日是在皇家狩場進行春狩,晚上則在皇宮舉辦宴席。
燕飛觞作為朝中大臣,自是也要參與的,不過隻是湊人數,沒什麼其他要求。
殿試的結果一出,元頌今、謝清河、林鶴三人在京城名聲大起,不少人想見他們是何風采。
自然也有人會問他們的婚事,元頌今跟謝清河兩人作為世家高門,從來就不缺前來求親的,隻不過現在更多了就是。
而林鶴雖是沒什麼家世,但是探花郎的名頭卻很受人矚目,故而也有家中不缺權勢的來向他打聽婚事,不過卻不是讓他娶,而是讓他去做上門女婿。
沒哪家會将自家千嬌百寵的女兒嫁過去受罪,所以隻是讓他入贅。
不過令人驚訝的是,林鶴竟将來的人都給拒絕了,對于他這樣的來說,入贅是個不錯的選擇,可以借助女方的家世,得到不錯的官職,而不是在最底層苦苦不得晉升。
之前武昭帝還将燕飛觞叫到禦書房,問她給他們三人授予什麼品階的官職合适。
這種事一般是高層朝臣在政事堂共同商議,最後決定分别授予什麼官職,不過其實是皇帝跟朝臣來回拉扯,準确來說,是朝臣商議,皇帝聽。
若是門閥子弟,那些門閥中人直接就可以決定授予哪個官職,至于皇帝,他除了同意還能怎麼辦,他的提議朝臣不同意,又不能真拉下面子去跟他們掰扯。
不過今年應該是不一樣了,武昭帝既然能直接任用燕飛觞,自然也能直接任用那幾個。
而正如燕飛觞所以預料的,這次一直到慶功宴前一天,武昭帝都沒有通知朝臣去政事堂商議此事,
下面的人見一直不通知,也有些坐不住,皇帝這是做什麼,難不成由他自己一人決定,這可是朝事,若是他的家事也就罷了,豈能随皇帝的喜好行事。
有不少人去求見武昭帝要說此事,卻連武昭帝的人都沒見到,直接被請出去了。
求見不成,他們又換了個法子,直接上奏折。
普通大臣的奏折是需要中書省過目的,不過那些有爵位,身份特殊的,他們的奏折可以直接被送到皇帝面前。
不過武昭帝鐵了心不商議此事,所以這些奏折他直接讓人送到燕飛觞那裡,由燕飛觞處理。
這幾天,燕飛觞見了不少那些高品勳爵之人上的奏折,對于大周門閥有了更深的認識,武昭帝作為皇帝,能忍這些人一直指手畫腳,也着實令她刮目相看。
由于潇雨軒的那頓飯,燕飛觞跟獨孤元霜的關系好了不少,兩人在某些事上意見是相同的。
這日,燕飛觞去尚書省找她詢問關于春狩跟慶功宴一事處理得如何了,因為她需要将進度一并彙報給武昭帝。
她走進尚書省,見她過來的大臣紛紛朝她示意,“燕大人。”
“尚書令大人就在裡面。”
燕飛觞颔首,便朝獨孤元霜所在的房間走去。
她走進去,就看見坐在桌案前支着頭出神的獨孤元霜。
從殿試那天之後,燕飛觞就覺得她情緒不對,不過她掩飾得很好,看出來的人不多。
“統禦六部的尚書令,何事能讓你這般頭疼?”燕飛觞往裡走去,出聲道。
聽見她的聲音,獨孤元霜才意識到她走來,她回神,聲音輕飄,“若真是朝事倒是好辦了。”
燕飛觞揚眉,那便是私事了,“難不成令你心動之人将你拒絕了?”
獨孤元霜有些自嘲地說道。
“這倒是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