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的臨終托付,就是說我乃先帝指定的托管人,您不聽忠言就是抗命不孝。
雖然沒說别的,但光不孝這頂帽子就夠武昭帝受的了。
這第一次辯駁也算是結束了,多說多錯,武昭帝趕緊打發他們離開了。
這事一出,皇帝的心思也算是擺到了明面上,對于此事,雖說湯易之那幾位老臣不同意,但是因立場不同,還是有人同意的。
......
燕飛觞知道這事還是在那天午時,她被雲溪暮摟在懷中,看着他手中的一封信。
“看來陛下是決意要立謝貴妃為後了。”燕飛觞眸光如潋滟秋水,聲音很輕還有些啞。
雲溪暮眉梢帶笑,聲音低沉,“若是那些人反應沒那麼激烈,他或許也不會這麼快就下定決心。”
人都是有逆反心理的,三天前的早朝上無一人站出來反駁王泰,今天禦書房又暗指皇帝不孝,普通人都拉不下這個面子,更别提九五之尊的皇帝了。
興許因這層緣故,武昭帝哪怕是要昭示皇權威嚴也要将謝貴妃立為皇後。
“立她為後也許對于梁王反倒是好事,這樣李清自然也不再是太子,兩人身份也就完全相同了。”燕飛觞斂眸權衡着朝堂未來的局勢。
“不止。”雲溪暮把玩着她的手,語氣悠然,“那些支持他的大臣有不少都是因為太子之位才支持他的,若太子之位上坐的不是他,他們大概也不會再盡全力輔佐他。”
“所以,李清打算怎麼做?”
雲溪暮拿起桌上的另一封信,展開,含笑說道,“他今天酉時邀我們潇雨軒一叙。”
燕飛觞從他手中拿過,看着上面的内容,擡眸,“可這隻是給你的信。”
“你想讓我們兩個的名字一起出現在上面嗎?”雲溪暮吻向她唇角,語氣挪揄。
聽出他話下之意,燕飛觞臉上感到一股熱意,臉埋到他懷中,聲音含糊,“别鬧了。”
她這幾天不是沉于風月就是在睡覺,别說是想朝堂的事,便是今夕何夕都沒心思去記,身上一點力氣都使不上來,故而才隻能被他摟在懷裡。
“好,我不鬧你了。”雲溪暮眼底笑意加深,嗓音清冽,“酉時你想去潇雨軒嗎?”
若是身體允許的話,燕飛觞是打算去的,作為李清剛拉攏到的人,元頌今定然也會到場,燕飛觞蠻想見見她的。
不過現在她實在沒那個精力去赴這個約,隻得等日後有機會再見了。
“不去。”燕飛觞用力捏着他的指尖,接着說道,“我身體能不能去你心裡沒數嗎?”
雲溪暮手指輕勾着她的手,語氣含笑,“看起來你很想去?”
“我隻是對元頌今有些好奇罷了。”
林鶴自不用說,本來就在中書省當差;而謝清河,為數不多的在去獨孤元霜那時見過幾面,燕飛觞大緻能看出他是個怎樣的人。
唯獨元頌今,燕飛觞還沒接觸過,作為元氏在朝堂的代表,她定然不會隻待在給事中這個位置。
而她若真的一心站在梁王這邊的話,将來他們很可能會對上,她必須得對元頌今有個大緻的了解。
“若隻是想見元頌今的話,你今天确實不必過去。”雲溪暮語氣淡然。
燕飛觞挑眉,擡眸看向他,“為何?難道李清這次沒有請她?”
“對,此事與她沒什麼利益糾葛,且她也确實做不了什麼,所以李清不會讓她過去,還有一層原因,目前李清還在評估元家能否值得信任。”
燕飛觞恍然,原來雙方都還藏着私心,不太信任這場合作啊。不過這種局面,倒是對他們有利,以後都不用去費心挑撥他們的關系了。
既然雙方都還在相互試探,那她也不必急于一時去接觸元頌今了,這邀請她也沒了過去的理由。
“那算了,我不想去了。”燕飛觞擡手托住他下颌,出聲說道,“我困了。”
“我抱你回房間。”
燕飛觞身上僅是穿了一件薄衫,被抱到榻上後,衣襟就有些松散,原本光潔如玉的鎖骨處多了不少紅痕,好比是谪仙般的人染上塵緣,屈居于欲念,堕落于紅塵中。
察覺到搭在腰側的手,她的腰條件反射般一軟,燕飛觞擡起泛起水光的眼眸,聲音柔軟,“......不要再繼續了。”
雲溪暮見她這樣眼神越發溫柔,輕聲說道,“不做什麼,腰還疼得厲害嗎?”
“......好多了。”燕飛觞臉不自覺變燙,聲音很輕,拽了一下他的衣袖,“你要離開嗎?”
“你想我留在這嗎?”他握住她的手,輕笑着反問。
燕飛觞想讓他在這的,在他身邊她很少會做夢,不會被困在紛雜的夢中。
“你别做其他的,就留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