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的匕首還沒能觸及到豔麗的綢帶,嘴巴大張的頭顱就先一步落地,從頸動脈噴出大量滾燙的血,飙得很高,瞬間染紅半扇障子門。
“模樣真難看。”
那條詭異的腰帶扭動身軀,特意看了眼男人猙獰的面貌,嫌棄道:“我才不要吃醜八怪,但放着不管又會引起注意……幹脆帶回去給哥哥好了。”
它說着就将男人的屍首卷進帶子,然後又在沾了血的地方遊走一圈,将障子門和地上的血都吸收得幹幹淨淨,才順着地闆縫離開這裡。
除了亂糟糟的被窩,房間平和如常。
*
你在經過一家名叫玉菊屋的妓館時,忽然感受到了某種異樣的氣息。
那是一種從沒聞過的陌生氣味,卻又讓你莫名的熟悉,覺得和自己有點相似。于是你吐信捕捉空氣裡的氣味顆粒,然後尋着味道找過去。
從街上遊進屋子裡,又分化成數條比頭發絲粗一些的小蛇鑽進地縫,進入相對寬敞一點的地道後,才重新彙聚成一條手指粗細的白蛇。
你一路吞吐紅信好奇地追尋,最後來到一個非常寬闊的地下洞穴。
無數印着美麗少女的花腰帶,像是蛛絲一樣交織垂挂在一起,為陰暗的洞穴增色不少。
從嗅到的鮮美氣息來看,那些作為腰帶裝飾物的少女們,明顯還活着。
你實在沒忍住,避開紋有少女的圖案,嘗試着咬了一口垂挂下來的綢帶邊角,口感意外的好,比你吃過的所有野獸血肉都更有韌性。
雖然味道實在是差強人意,但嚼起來還挺帶勁,而且能明顯感受到具有充盈的能量。
那股能量像水一樣自然而然地融進你的身體,讓一直靠劣質的獸肉勉強度日的你,稍微精神了些,不再那麼饑餓困倦。
你發現了新的優質食物——這些華美的腰帶。
“不是普通的蛇,這種感覺,莫非是外面來的鬼?”
在你準備咬第二口時,從頭頂上方飛來一條長着眼睛和嘴巴的特殊腰帶。
明明眼睛和嘴唇都生得性感漂亮,然而雜亂無章,歪歪扭扭地組合在一起,就顯得非常惡心怪異。
你隻看了一眼,樸素的審美就受到強烈的沖擊,頗為驚奇震撼地“嘶嘶”了兩聲,翻譯過來大概是“好醜”。
幸虧對方聽不懂蛇語,不然必定會被激怒。
不過就算如此,它的态度也很惡劣。
“這是我的狩獵場,無禮的家夥,快給我滾出吉原!”
眼歪嘴斜的腰帶兇惡地大喝,同時發動數條邊緣薄利的腰帶割過去,打算教訓這個不守規矩的鬼。
你現在隻是将意識投放在白蛇上,因為白蛇太小無法戰鬥,你也不想浪費力量用血鬼術強化,所以毫不猶豫地飛快逃跑。
隻是你沒能成功離開這個地方。
這裡是對方的老巢,無數條鋒利的腰帶飛來封住你的退路,接着你附身的白蛇,就被追擊而來的人臉腰帶割成好幾段。
白蛇隻是你的頭發所化,不算是生物,雖然可以用血鬼術重新粘合起來。但隻是具微不足道的分.身而已,似乎沒有那個必要。
你幹脆收回意識,放棄那條白蛇。
在你停止操控後,白蛇就化作斷發,在漆黑的洞穴裡泛着月華般微弱的銀光。
“果然是血鬼術。”
人臉腰帶扭身打量,頗為欣賞地說:“不過這頭發看起來真漂亮,都不太忍心放外面讓陽光燒化了。”
遠在京極屋的本體,美豔絕倫的上弦之六堕姬,和作為分.身的腰帶感官共通。
将頭發收起來後,她就開始去感應附近的鬼,然而離得最近的那隻,都是在吉原外的某個村莊裡。
當堕姬的意識掃過他的時候,還誠惶誠恐地停止進食,問她有何吩咐。
“不可能!鬼之間能通過無慘大人的細胞互相感應,何況我可是上弦,怎麼會完全找不到那隻擅自跑進來的鬼?”
“她的本體到底藏在哪裡!”
堕姬煩躁地在屋子裡踱步,忽然步子一頓,想起不久前無慘大人來看望她時,提起的一件事——
“堕姬。”
戴着白色圓邊禮帽,身穿黑色西裝的男人,将手放在她的額頭上,對當時正乖巧地伏在對方膝蓋上的她說:“又有鬼像珠世那樣,逃離了我的支配。”
“找到她,将她消滅,這件事我就拜托給你了。”
男人绯紅的眼眸埋在帽檐下的暗影裡,說:“那是個身穿麻葉紋和服,束着黑白方格腰帶的女孩。”
“這麼一想,不僅感應不到存在,而且當時還吃了一口我的腰帶……莫非正是那隻逃離無慘大人支配的鬼?”
堕姬微微眯起眼,露出宛如大麗花般豔麗的笑容,舔着獠牙興奮地說:“運氣真好,我還愁找不到呢,沒找到這麼巧,竟然自己送上門來。”
“這可是絕好的機會,我一定要好好表現,獲得無慘大人的誇贊才行!”
另一邊,平躺在榻上的你睜開雙眼,露出一個高興的笑容,金色眼眸裡光華流轉,瞳孔收束,虹膜绯紅。
這次出門,發現了更加營養滋補的新食物,而且數量充沛,真是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