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冥先生!”
你拿着信走出房門,喚住正打算進屋的悲鳴嶼行冥,說:“有件事想拜托您。”
隻穿着裡衣的男人聞言頓住腳步,側身面向你,說道:“正好我也有需要交代的事,阿蟬,你先去禅房等我。”
會是什麼事呢?
你走進禅房,随手拿起桌上的火柴盒,劃出一道火光點亮油燈,便坐到草墊上,暗自琢磨。
應該是接下來對你的安排吧?既然都認可你作為助力,總不可能一直讓你待在這裡。
不多時,悲鳴嶼行冥就披着袈裟步入房中,你頓時端正坐姿,雙手放在膝頭,擺出一副尊敬的态度。
禅房其實并不大,稱得上是簡陋。
内部隻有一張桌子,桌上有照明工具和茶具,地上擺着三個草編蒲團以及一面書架。
幾年前行冥先生就是在這裡教你念經,傳授各種經驗技巧。
“阿蟬,今晚你發揮得很好。”
悲鳴嶼行冥剛一坐下,就先表揚你。
“無論是反應、眼力、對時機的把控還是對技巧的運用,都比過去成長許多。”
悲鳴嶼行冥的語氣略有些感慨,他雙手合十,低頭面對你,繼續道:“你的戰鬥素質稱得上優秀,但還不夠,需要經曆更多戰鬥培養意識,不斷磨砺精進。”
和過去一樣,當天的訓練結束後,他總會先誇你,接着再為你指錯。
“直到你能在敵人出手之前,就準确預判出他下一步,再下一步的行動,同時設想應對之法。”
他對你要求道。
雖然失去視力,但悲鳴嶼行冥的其它感官因此而更加敏銳。
他能通過腳步輕重、空氣流動,周圍一草一木的細微變化,瞬間判斷局勢,已經能做到精準的預判。
而這些東西,擁有視力的人反而不容易察覺,你當然也是,更依賴自己的眼睛,可眼睛有時候是會被蒙騙的。
悲鳴嶼行冥早就察覺到了這一點,隻是當初他認為你還年幼,而且理解視力健全的人不像他一樣,能毫無遺漏地收到其它感官帶來的信息,所以才沒有按他的标準來要求你。
在列車那次事件後,他對因憐惜而放低标準這件事感到懊悔自責,現在難免對你要求更高。
當然,天天都訓練到豎進橫出的你,并沒有感受到他的憐惜……明明一直都很嚴苛啊!
還好你不知道他的想法,不然一定會目瞪口呆。
那種一不小心就當場去世的險惡程度,竟然還是放低标準後的嗎?
接下來,悲鳴嶼行冥以今晚的切磋舉例,将一切值得關注的問題,揉碎了給你分析。
簡直像是成鳥将半消化的食物吐哺給幼鳥一樣。
你記得一開始的時候,行冥先生還不太會教導人,現在看上去卻已經遊刃有餘。
“我認可你的心性和實力,确認你狀态安全,已經沒必要再繼續觀察了。”
“接下來我會寫信告知主公,将帶着你一起行動。”
最後,他扔出了這個重磅消息。
你的脊背頓時挺得更直,神采奕奕地問:“那麼,我能申請穿鬼殺隊的制服嗎?”
悲鳴嶼行冥愣了一下,常帶悲憫的神情更加柔軟,微笑道:“當然可以。”
“既然允許我協助殺鬼,能給我發日輪刀嗎?隻要刀柄不使用那種特殊礦石,我就可以握住!”
早在花街和堕姬決戰的時候,你就眼饞日輪刀了。
鬼無法殺死鬼,隻有被陽光照到,或者用日輪刀砍掉頭顱才可以。
悲鳴嶼行冥聞言猶豫了下,似有顧慮,但還是回複道:“我會詢問主公的意見,如果他同意就沒問題。”
你并不對此感到沮喪,因為原本也不抱多少希望,隻是順便争取一下。
“行冥先生,再拜托最後一件事,我想要回我的鎹鴉黑羽,希望您能代我傳達。”
你的眼神充滿期望,在昏暗中也亮晶晶的。
比起前兩個,黑羽更重要,你更希望它能繼續陪在你身邊。
悲鳴嶼行冥答應向主公轉達你的需求,之後你便摸出情報信,讓他一起轉交給主公。
得知是關于上弦之二的情報後,悲鳴嶼行冥忍不住先摸着墨痕讀了一遍。
“雖然早就有所了解,但這次的情報,更能直觀地感受到上弦二的可怕之處。”
“他的能力非常棘手,攻防兼備,威力和範圍極大,鬼殺隊需要做好萬全準備。”
即使了解到童磨的可怖,從悲鳴嶼行冥身上也看不出一絲悲觀退縮,他的語氣依舊平靜而威嚴。
“極樂教的事,隐會去查,希望我們能借此找到童磨的本營。”
“……屆時我會向主公申請親自上陣。”
他合十的雙手青筋鼓起,十分用力,似乎在壓抑着憎惡和憤怒。
比起别的鬼,行冥先生似乎更仇恨童磨。
“我覺得以童磨的實力來看,想擊敗他的話,柱多一些會更保險。”
你默認自己會跟着一起去,于是關心起會派多少人,童磨很強,你難免擔憂。
“不必擔憂,主公會做出最正确的判斷。”
悲鳴嶼行冥笃定地回複你。
接下來就沒有什麼事了,你們離開禅房,回到各自的房間休息。
夜裡秋蟲唧唧,高頻嘹亮的聲音此起彼伏,猶如樂曲。你卻難得安穩熟睡,因為未來已經明确,仿佛一切都會慢慢變好。
一直以來像薄荷一樣淡淡萦繞在心中的哀愁,此時終于消失無蹤。
第二天一早,悲鳴嶼行冥就将情報和信件托鎹鴉帶給主公。
他本來打算等天黑就帶你出山,去做任務。然而在傍晚時分,忽然迎來了一隻沐着夕光飛來的客人,那是蟲柱的鎹鴉。
仔細閱讀過信件後,悲鳴嶼行冥獨自在屋裡沉思,斟酌了好一會兒,才終于作出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