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的淡紫逐漸爬上墨藍天際,朦胧的晨光冷冽蒼白,仿佛帶着霜意。
雖然睡得晚,但你還是早早就被涼爽的空氣喚醒,揉着頭發從被窩中鑽了出來。
就算把自己裹成卷餅睡,你的身體也依舊像屍體一樣冰冷。
拾掇好自己後,你拿着一盒玻璃彩珠來到正廳,扯了張軟墊随意地在角落坐下。
這盒彩珠是你從家裡帶來的,準備靠它來打發等待忍小姐的這段時間。
當了這麼久的鬼,你早已學會想辦法消磨漫長的白晝。
在胧華屋時能吹泡泡,跟着小椿學彈三味線,跳舞聊天,不會感到太過空虛。
回來後你也很快找到新的消遣方式——閱讀、作畫、爬山、跟着棋譜學下棋和玩玻璃珠。
家裡的書全都已經看過一遍,畫具和棋盤體積太大,隻有這盒玻璃珠最方便攜帶。
你低頭俯身,輕輕彈了下玻璃珠,圓潤光滑的珠子頓時滾出去老遠,“叮”的一聲撞到壁櫃,又被反彈到你的身邊。
偶爾有幾顆沒被反彈回來,孤獨地停在角落,你準備等會兒再統一撿回來。
泛着綢緞般冷光的銀發鋪散在地闆上,你每次将玻璃珠彈出去時,都能感受到它們在蠢蠢欲動,仿佛是緊盯獵物的蛇,蓄勢待發。
看來還沒被餓狠,斷掉營養供給都仍然具備活性。
不過你現在意識清醒狀态良好,輕松就能壓制它們。
随着時間流逝,太陽越升越高,雲層被大風卷走,透光的紙拉門被照得白晃晃,陽光穿透薄窗紙灑在草席上,反射出柔和的光暈。
你剛彈出去的一顆紅色玻璃珠,恰好滾到那片光暈裡,閃爍着豔麗的色澤。
盯着那顆晶瑩剔透的玻璃珠看了會兒,你垂下眼皮,瑩白的手指縮回袖口,起身恹恹地将其餘珠子收回盒子裡,失去了繼續玩的興緻。
那顆在陽光下閃閃發光的紅珠,被你遺留在草席上,打算等晚上再撿回去。
接下來能做什麼呢?
回到昏暗的卧室後,你正琢磨該怎麼消遣時,聽到了從庭院裡傳來的輕盈腳步聲。
“阿蟬,我能進來嗎?”
紫色發尾的少女敲了敲正廳的門,詢問道。
“請進吧!”
你在卧室裡提高了聲音回答。
得到回應後,蝴蝶忍便推開大門,挎着醫療箱踏進屋子。
走了兩步,她就發現了地上的紅珠,彎腰撿起來遞給了你。
“上午好,阿蟬,昨夜休息得怎麼樣?”
“還不錯,這裡環境安靜,而且卧室沒有窗戶,讓人很安心!”
你收好珠子,神态樂觀,語氣輕松地回答。
至于半夜不睡到處亂晃的事則被你藏進心底,怕被責問不敢暴露。
蝴蝶忍簡短地和你寒暄了會兒,她拉亮房間裡的燈,坐到你面前,溫柔說:“我需要先采集一點你的血液。”
“沒問題,忍小姐盡管動手。”
你十分配合地挽起袖子,露出細膩蒼白的手臂。
蝴蝶忍微笑着打開醫療箱,從手術刀鑷子等工具裡取出一支采血器,安上針頭。
寒光閃閃的針尖配上她一成不變的笑容,莫名讓你背後一寒。
“這些工具都是我請鍛刀匠特制的,能劃破鬼的皮膚。”
她邊解釋邊動作娴熟地将針頭紮進你的血管,技術高超,眨眼間就完成采血,你甚至都沒什麼感覺。
也可能是因為你的痛覺神經太過遲鈍。
“麻煩阿蟬先耐心等待,等有了結果,我再告訴你接下來的安排。”
蝴蝶忍收好器具,沒有和你閑聊太久,便匆匆離開,像是迫不及待地要投入到研究當中。
你并沒有因此而覺得失落,忍小姐應該是所有柱裡最忙的一位,她要斬鬼,還得打理蝶屋、精進醫術,研究惡鬼,很辛苦。
接下來的兩天裡,你過着白天彈玻璃珠編頭發,晚上散步,大部分時間都睡覺的枯燥生活。
編頭發成了你的新消遣,因為你的頭發長而濃密,可以花很長時間做發型,便于消磨時光。
這天下午,你将所有頭發都編成一條條的小辮後,蝴蝶忍就再度上門拜訪。
她剛見到你時顯得有點吃驚,紫眸微微睜大,接着就捂着嘴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這個發型很奇怪嗎?”
見她這樣,你略有點緊張地問道,雙手将頭發攏住,準備開始解辮子。
“不好意思,實在沒忍住……阿蟬這麼漂亮,不管怎麼打扮都很好看。”
蝴蝶忍雙眼彎彎,沒有正面回答你,看你将信将疑還想再問,立馬先一步開口,向你分享她的研究成果。
“我之前就抓過不少鬼做研究,他們的血鬼術雖然各不相同,但血肉裡都有一種非常特别的細胞。”
“經過大量的浏覽和對比,我認為形态更接近癌細胞。”
說到這裡,蝴蝶忍歎了口氣。
“聽說西方那邊四年前就有醫生發現癌細胞,但我卻是最近才了解這個概念。”
由于父母都是藥理學家,蝴蝶忍和姐姐從小就耳濡目染,接觸相關的知識。
加入鬼殺隊後,她也沒有停止學習,不僅是閱讀書籍,還會結合理論進行實驗,而且一直都在訂閱相關報紙,有一些版塊會引入國外最新的發明發現。
雖然更擅長漢方醫學,但她也會關注從海外傳來的先進醫術,盡量去了解。
除此之外,蝴蝶忍還會抽空去拜訪各地著名的醫生,交流學習。
當然,她是借着主公的名義遞的拜帖。
盡管産屋敷家一直以來都很低調,然而卻是底蘊深厚的千年貴族,大部分人都樂意給這個面子。
姐姐活着時無憂無慮的日子,仿佛成了被洗費的膠片,畫面開始撕裂、剝落、溶解。
那夜以繼日灼燒着她的仇恨,是推動着她不斷前進的燃料。
“越強的鬼,體内那種可以無限分裂、具有侵略性的細胞就越多。”
蝴蝶忍說到這裡忽然頓住,想了會兒又搖了搖頭,說:“盡管形态接近癌細胞,可到底是什麼我也不清楚,從沒見過那樣的存在。”
“它更像是寄生蟲,會操控和轉化周圍的細胞,讓它們為自己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