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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一·Chapter XI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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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她矮半個頭的少年站在門後,從門縫裡透出的光照亮了他半邊身子,和他右腿上一道已經半幹涸的、泛着枯紅色的血痕。

“怎麼回事?”她吓了一跳,“靳,你上哪把自己的腿弄傷了?”

少年低頭看了一眼那道傷口,面上表情卻沒有什麼變化。“我已經消過毒了。”

“媽媽說閣樓上的東西很多很雜,你一個人上來怕你磕着碰着。”墨翟有些擔憂地說,“就這一會兒,你就受傷了。”

“謝謝哈齊茲阿姨關心,我沒什麼事。”他猶豫了一下,又補充道:“不過……請您别告訴阿姨。”

“不用對我用敬稱呀。不過,你不想讓媽媽發現的話,你可能要換條長褲。”墨翟回答。靳理聞言,松了口氣,側身讓墨翟走進房間。閣樓上沒有開燈,窗戶外是呼嘯的寒風,夾雜着雪片。斯維茨州大陸上多是高聳的山脈,因此居住片區的氣候調控系統做不到像夏爾德那樣四季如春。高山帶來的風雪是這裡的常态,不過至少室内的氣溫仍是舒适的。

在閣樓的黑暗裡,一台全息投影儀幽幽地變幻着影像。墨翟一眼就認出了那是自己小時候接受基礎教育前的幼教科普,上面正在介紹現在各州的基本狀況。她借着這點光繞開了散落的雜物,和靳理一起坐在窗台上。窗台上鋪了軟墊,還放了幾個腰靠和一床毯子,這是因為她這位法律上的弟弟經常靠在這裡看紙質書或是發呆。

靳理很專注地浏覽着這些資料。墨翟對其中的知識已經很熟了,覺得有些無聊,便向後一靠,略有些懶散地倚在牆上。

“靳,你為什麼不喜歡開燈呢?”她百無聊賴地問。

少年聞言,暫停了影像的播放,揚起下巴想了片刻。

“因為安靜。”

“可是光和聲音有什麼聯系呢?”

“有的。”靳理很認真地回答,“你聽。”

于是墨翟閉上眼睛,沉下心來。窗外的風聲似有若無地萦繞着他們,夾帶着雪融化在玻璃上留下的水滴拍在窗棂上的聲響。溫控系統運作時不可避免地發出細微的低沉白噪聲,還有他們的呼吸。這些在黑暗裡都分外惹人注意。但它們不吵鬧,而像是繭一樣環抱住了閣樓中的少年們。靳理在這時繼續播放那段影像,以黑暗為幕布,墨翟發現自己更加專注了,知識如同水一般浸入了自己的思維裡。

兩人一起盯着那片影像看了一會兒,趁着投影儀的光,墨翟眼尖地發現他右腿上的血迹又長了一些。

“你的傷口……”她急忙道,“它沒愈合。你沒發現嗎?靳?你不痛嗎?”

靳理搖了搖頭。“可能有些裂開了,待會它會自己愈合的。”

“可是……要不下去用醫療艙把傷口縫上吧。”

“沒事的,墨翟。”他輕聲說,“忍一忍,痛感就過去了。下去的話,會被哈齊茲阿姨知道,給她添麻煩的。”

*

忍耐,這是靳理最擅長的事情。

别說話,把思緒從自己身上抽離,放到其他需要思考的事情上去。曆史、制度、哲理、法律,人類的聯結關系......讓思維如網絡一樣輻射出去,折疊、共融、割裂,衆多理論交織在一起,形成了複雜的表象。切下薄薄的一片,都足以讓一個學者研究一生。雅典學派引以為傲的理性和思考陪着他度過了一個又一個失眠的夜晚,也彌補了他在十二歲與十二歲之間斷崖般缺失的認知。

而此時此刻,或許恰如彼時彼刻,靳理閉上了眼睛,而現在,他所需要做的隻是再一次忍耐,但始作俑者未必會如他所願。

“靳大法官閣下,這些年來,您不會都是和卷宗與文書度過的吧?”

靳理偏過頭去,無聲地表達着抗拒。蕭翊文的聲線分明溫和從容,隐藏于黑暗中的笑意卻愈發狡黠。

“此前最高法院見到您的時候,就覺着您氣色不好。此前是傷病未愈,如今一看,怕是身體底子有些弱,”蕭翊文不疾不徐道,“可不能不注重健康問題啊,閣下。”

他沒有得到任何反應。疼痛吞噬了靳理的感官,他被折磨到近乎麻木,卻又被愈發深入的探索揭開了歡愉的一角,殘存的意識讓他的自尊鎖死了一切不體面的喘息,盡管現在兩人的坦誠相對也沒什麼體面可言。

靳理無法自抑地悶出了一聲痛哼,他的體力所剩無幾,幾乎無法撐起瘦弱的身軀。

“您瞧,”蕭翊文俯下身去,撩起他已被汗水打濕的長發,又貼着對方的耳廓,不懷好意道,“您體力還是太差了……這怎能讓您堅持完成您的工作呢?大法官閣下?”

大法官聽得一清二楚,但也無力争辯,長時間的忍耐已經将他所剩無幾的意志折磨得破碎不堪,無法控制自己心理和生理的恐懼盤踞在他的腦海裡,甚至一度超越了最初的憤怒。

清理完一切後,蕭翊文終于有機會環顧靳理的私宅。說來奇怪,盡管這宅邸理論上有三層空間,但靳理看起來基本隻在一層活動,通向二層的樓梯上落了一層灰。

蕭翊文皺了皺眉,多打量了兩眼那道格格不入的階梯,聳了聳肩,趁着夜色掩門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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