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叙簡單地将這些天發生的事情和裴惜玉說了一番,裴惜玉聽得一愣一愣的,似乎沒有想到這件事背後竟然牽扯出這麼勢力來。
“總之,我們現在的打算是将此事糊弄過去,先把鑰匙交給盟主,剩下的從長計議吧。”
裴惜玉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行啊,反正我也沒什麼事,文彥的醫術好得很,若是早點認識這個朋友就好了。”
這樣她或許可以更早的脫離那個苦海——不,或許也不會,曾經的她不是會向朋友開口的那種人。
她的往事幾乎沒有人知道,除了元嫦曦,但她們之間的關系不是簡單的一句朋友能概括的。
“早點解決,也能早點還百花樓一個清淨,不是嗎?”裴惜玉笑的吊兒郎當,抛給元嫦曦一個眼神。
“沒個正形,你知道我們有多擔心你嗎?”元嫦曦沒理會裴惜玉那些花裡胡哨的小動作,略帶嗔怪地看了裴惜玉一眼。
連裴惜玉都覺得沒問題,那其他人自然也沒有反對的道理,于是這件事就這麼敲定下來,明日元嫦曦就會對外公布這件事的調查結果。
但這件事終究還是在江叙的心中留下一根刺,究竟是誰透露了裴惜玉的身份,他的目的又是什麼?
或許就是秦學真做的,他隻需要這樣輕飄飄的一句話,就可以在他的心裡種下懷疑的種子。
他的内心無比煎熬,一方面他不想懷疑林淨,可又克制不住地相信“外人”。
江叙決心暫時放下這件事,何苦讓自己難受呢?
次日一早,元嫦曦便召集衆人,要當衆宣布這件事。
昨夜江叙已經把鑰匙交給她,隻等今天元嫦曦再交回給江叙,她不能離開百花樓,隻能委托他們把鑰匙交給武林盟。
江書言在江湖中的名望很高,交給他不會有人質疑。
元嫦曦孤身立于高台之上,她面前的台子上放着一個托盤,蓋着紅布,不用猜也知道裡面放着什麼。
——那把引發了江湖腥風血雨的鑰匙。
“諸位,前日之事我已查明,但……”元嫦曦沒有把話說完,畢竟這件事的幕後主使是皇帝,她的膽子還沒有大到敢在衆目睽睽之下公然議論皇帝。“這件事背後牽連甚廣,恕在下無法将此事真相公之于衆,但瑞王身上的這把鑰匙我們已經找到,就在此處。”
元嫦曦擡手揭開面前的紅布,那把鑰匙就這麼靜靜地卧在托盤之中。
台下衆人嘩然,已經有人竊竊私語起來。
“牽連甚廣?這話什麼意思?”
“該不會是牽扯到朝廷了吧?不然有什麼不能說的。”
“你們說她這鑰匙是從哪兒來的?”
“誰知道這鑰匙到底是不是真的?”
“噓!這裡是人家的場子,你有什麼意見也别當衆說出來啊!”
那人連忙噤聲,然而關于這把鑰匙的猜測已經悄然在人群之間發酵。
元嫦曦置若罔聞,“我會将這把鑰匙交予江書言,由他帶我轉交給盟主。”
衆人的議論聲變得小了些,這句話的分量還是很重的,畢竟沒有人敢拿武林盟開玩笑。
元嫦曦當衆宣布她會把鑰匙交給武林盟,這句話真正的含義是——她會對此事負責到底。
也算是給了衆人一個交代。
江叙在此時走到裴惜玉的身邊,從她手裡接過鑰匙,說道:“定不辱命。”
就在他們都以為這件事就這樣結束的時候,一個意想不到的人卻來到了這裡。
“您并未持有宴會邀請函,恕我不能放行。”秋露冷冷的聲音從院外傳來。
“你是誰!也配攔我?”男人說着就要和秋露動手。
但秋露也不是什麼軟柿子,兩人眼看着就要打起來,元嫦曦冷喝一聲:“何人在此鬧事?”
場上的焦點轉移到他們身上,男人語氣不善:“這就是你們百花樓的待客之道嗎?”
大部分人已經認出了來人——裴惜玉的父親。
元嫦曦顯然也是知道這人身份的,但是現在裴惜玉已經和裴家斷絕關系,她也沒必要再對這個人保持尊敬的态度。
“不速之客不配我們以禮相待。”元嫦曦哼笑一聲,眼裡的不滿幾乎都快溢出來了。
林淨隐在人群中,悄悄給江叙遞了一個眼神,示意他先離開,畢竟他從小就跟裴惜玉裴懷玉認識,他們的父親一定能認出他來。
江叙幾不可察地點了點頭,林淨悄然離場。
但……裴父這樣鬧,萬一裴惜玉聽到動靜出來怎麼辦?他們能攔得住裴父,卻攔不住裴惜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