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三本學期的第一次月考在無數學子的鬼哭狼嚎中正式結束。

溫聽慢條斯理收起新買的塗卡筆離開考場，還沒回到教室就被魏書桃攔住去路。

“CCDCD？”

“什麼？”

“前五道選擇題呀。”

溫聽回想，“我記得有兩個B兩個A的。”

魏書桃天都塌了，她僵硬地笑了兩下，“哇哦，精準避開所有正确選項。”

溫聽安慰說：“萬一我是錯的呢。”

雖然溫聽轉入南職才一個月，但她每天晚上都在刻苦學習，現在早就追平了專業課的知識點，課上被叫起來回答問題，說不全對也能講出點真東西。

她做錯的可能性也太小了。

魏書桃已經絕望，哭喪着臉走進教室。

“開心點，下午就運動會了。”

魏書桃幹巴巴笑了兩聲，她在迎新時的表現太過出彩，被李安安排在開幕式上領唱，這會兒壓力大過天。

“沒有你我該怎麼辦啊。”

原本已經确認了兩人一起領唱的，誰知鮮花隊來4班招走一批女生，溫聽也被選進去，實在沒辦法和魏書桃一起表演。

“你完全可以的。”

溫聽不會用天花亂墜的詞語鼓勵人，但簡潔明了很能讓人信服。

聽她一說，魏書桃瞬間挺起胸膛，“好，聽聽你去排練吧，我沒事了。”

溫聽點頭，收拾好課桌去操場排練。

國旗校徽鮮花等等這些方陣算是南職的門面，為追求完美效果這幾天排練十分頻繁。

溫聽已經數不清第幾遍聽到蔣思佳的抱怨，“搞不懂搖幾下假花為什麼要練這麼久。”

她當然是為了張洲而來。

新版校歌已經在多位老師和張洲的努力下編寫完畢，他們這些領隊的方陣出場時，會播放新校歌。

蔣思佳還挺浪漫主義，說要伴随着他寫的歌曲優雅登場，雖然手上拿得是飽和度極高的塑料花。

“要不是為了張洲，我才不要來排練。”

第三遍排練結束，蔣思佳一邊埋怨一邊拉着溫聽去小超市買零食。

蔣大小姐每周的零花錢多到花不完，隻要溫聽的目光在哪裡有所停留，她就直接拿起扔進購物籃。

“被你同桌看見又要說我們倆暗通款曲、狼狽為奸。”

說着，蔣思佳拿了幾包薯片，“給魏書桃也買點吧。”

下午運動會就要開幕，南職學生在小超市瘋狂掃貨，貨物欄口碑較好的零食已經見底。

溫聽沾了蔣思佳的光拿到不少零食，她覺得不好意思，幹脆出賣張洲。

“有要帶給他的嗎，我幫你給。”

前兩年運動會送去的零食都被張洲喂進垃圾桶，蔣思佳一想到這事就來氣，“給他不如給狗。”

“……”

有些時候真看不出蔣思佳是張洲的追求者，她明明更像黑粉。

方浩君從超市的另一個轉角出來，進入二人視線，他全然沒有了被通報處分那天的狼狽。

“你們好。”

蔣思佳不太待見他，切了一聲。

“我不知道什麼時候惹到你了？”

蔣思佳雙手抱胸，一臉審視的姿态，“你為什麼一直在别人面前說張洲的壞話。”

方浩君笑起來，“因為他本來就是這種人啊。”

蔣思佳氣得跺腳，“你現在正在留校察看，你就不怕我舉報你讓你退學嗎！”

“我不怕啊，我說的都是實話。”方浩君一臉無所謂地離開。

下午，田徑場上響起激昂奮進的入場音樂，所有班級在操場外等待入場。

跟随着校徽前進時，新版校歌由弱漸強，鑽入所有人的耳朵。

比起老版的嚴肅莊嚴，這一版在老版的基礎上增添了活力青春的旋律，改動不大但抓耳好記，很适合運動會時播放。

溫聽聽到身邊蔣思佳壓抑的雀躍聲，這位狂熱的追求者擡起頭，腳步都輕了許多。

走過主席台，穿着白色校服的人正在旁邊操控音響。

他沒有參加開幕式，也沒有報名任何項目，隻在這裡守着他寫的歌。

老師規定開幕式全程隻能目視前方，不能偏移自己的視線，但溫聽還是稍稍地側首，捕捉到他熟稔操作筆記本電腦的手。

全體師生圍坐在觀衆席，在高處可以一覽無餘所有運動員的風采。

第一天大多是田賽，4班得了好幾個名次，李安臉上有光，自掏腰包請全班喝奶茶。

多出來的這杯是張洲的，他一直沒來，班長幹脆把奶茶塞給溫聽。

魏書桃今天領唱成績很不錯，坐在溫聽旁邊洋洋得意，正把視頻上傳到短視頻平台。

給自己的視頻點完贊，魏書桃說：“你幹脆幫張洲喝了得了，按照我們班這架勢，老班馬上該請第二杯了，他都不一定回來吧。”

溫聽鴨：【給你留了奶茶。】

張洲根本不回信息，溫聽隻好使出慣用的伎倆。

溫聽鴨：【你奶奶問你在哪裡。】

五分鐘後依然沒有消息，溫聽有些意外，通常她搬出張奶奶，張洲都是秒回的。

溫聽鴨：【張洲呢？】

皮蛋本蛋：【不知道啊，我喊他來我們班玩大富翁也不回我，可能是社團有事吧。我馬上破産了，你來不？】

溫聽鴨：【不來。】

溫聽的比賽項目在明天，她趁無聊去主席台交了幾張加油稿，剛下來就碰到迎面而來的陳乾。

“好消息，聽嗎？”

溫聽點頭。

“恭喜你！作文全校最高分，我們要一起去參加市賽了。”

“真的？”

“真的！”陳乾說，“我剛剛去孟老師辦公室，剛好看到了成績表。”

溫聽笑起來，心情就像胸口有千百隻蝴蝶紛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