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松你别太過分!”
“很過分嗎,”沈松真誠發問,“我隻是請令母來做客而已。”
季少一其實見過喬沛雲。單方面見過。
因為愛一個人情到深處時,就會忍不住去了解他的所有,季少一也是這樣的人。他之前了解了點喬殊的過去,就渴求去知道更多他不在的時光,殊殊子的從前。
喬沛雲和喬殊一起生活,母子二人相依為命,勉強能維持生計。季少一在觸摸喬殊的過往黑暗時間時,看到那些觸目驚心的艱難困苦,心痛得縮擠一塊。
他多想替喬殊去承受那些痛苦。
他知道母親于喬殊而言有多重要。
所以當看見喬沛雲被綁在椅子上,推出來時,他比喬殊更想把她救下來。
喪心病狂的沈松!
喬殊抖着肩,過度的憤怒和恐懼不安令他難受。
“媽……”
“小喬,我今天才看過他了……我知道你恨他,小喬,是媽媽對不起你……”喬沛雲被綁得很牢,她背着手,靠在木椅上,臉上的淚哭花了整張臉,但還是依稀能看到一點從前的影子。
媽媽以前應該挺美的,季少一想。
“是我害了你,小喬……”喬沛雲抽泣着,她低頭,“他不是什麼好東西,媽媽知道,他醺酒賭/博,欠債累累,這些年讓你這麼難熬是媽媽的錯。”
“媽,你怎麼又去看他了?他的死活跟你有什麼關系,”喬殊的聲音已經帶上了一點哭腔,但他還是強忍着,“你們已經離婚15年了,還沒夠嗎。”
“小喬……”
“他以前怎麼打你的,你都忘了嗎,誰讓你去照顧他的?”
“他打我……他、那是我們這一輩的事,他……他,他是你爸。”喬沛雲的聲音弱了下去。
喬殊的聲音冷到仿佛掉入冰窖:“他不是我爸,我早就沒有父親了,”
“我姓喬,不姓周。”
喬沛雲哪受的住,她又低頭哭了起來,愧疚感将她淹沒。
“小喬,媽媽對不起你……”
沈松吹了聲口哨。
“母子感情不錯啊,就是喬殊前輩看起來和自己的父親,關系不是很好的樣子?”
季少一真想給他兩個大嘴巴子。
“言簡意赅,兩條路,把你媽領走,把他領走。”沈松朝季少一擡了擡下巴。
這話是對喬殊說的,季少一卻搶先一步幫他做抉擇。
“沈松,你未免太高看我了,哦不,”季少一在黑暗中笑得很苦澀,
“是我們之間的感情。”
“細說?”
“啧,那你倒不配。”
“你……”
“我什麼我,已經做好選擇了,你沒耳朵麼。”
沈松輕笑一聲:“行,來點證明。”
空曠的工廠沒什麼雜音,每一個人說的話都在這有限的空間裡徘徊回蕩。
現在早已是第二天了,黎明初曉,透過支離破碎的,布滿塵灰的玻璃窗,陽光和月光斜斜照進。
喬殊閉眼冷靜了幾秒,冷聲對季少一說:“你沒資格幫我做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