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早的被熟悉的緻命連環鬧鐘吵醒時候,季少一痛苦的想給前一天晚上忘記關掉平時工作鬧鈴的自己兩拳。
今天早上不用拍戲!不用拍戲!!!
季少一你怎麼又犯這個錯......完全可以做到江恪吐槽過的睡的比豬還沉的季少一,被連環鬧鐘吵醒後,就壓根睡不了回籠覺了。
誰來懂一懂他啊,困得不行,又無法入睡,這就是打工人的命嗎。
“嗞嗞——嗞嗞——”
才被他關了鬧鈴的手機又震動了起來,季少一以為是沒關完的鬧鐘,差點就悶頭睡了,好歹鑽進被窩前他還看了眼屏幕,好險錯過。
是柏聞打來的電話。
“喂——”季少一滾了一圈從床上彈了起來,“柏大少爺您要是沒什麼急事就等會兒過兩個小時再說哈!”
柏聞一愣:“你忙什麼?”
“沒有,我在醞釀睡意。”
柏聞:“......”
“先說我這個,”柏聞那邊傳來翻書聲,他呷了口咖啡,“聽說你想組樂隊?”
一語剛了,季少一眼睛就亮了起來,睡意頃刻清散,他立馬精神了起來:“你答應?”
“地方已經選好了,我最近有些忙抽不開身,等會兒發給你。你有空去看一看,”柏聞又翻一頁,“托朋友選的,以防萬一保險起見。”
早知道柏聞辦事效率高,也沒想到這麼迅速,季少一賤兮兮的抱着手機谄媚道:“最世界最靠譜的男人——柏大少爺。”
柏聞無語的呵呵兩聲:“少和江恪學。對了,你去的時候可以把他帶上,到時候你們有什麼不滿意的随時聯系我。”
“嗯!”季少一剛要高高興興挂電話,忽然腦子被猛敲一鐘:“等等等等柏聞,還在嗎?”
“在,怎麼了?”
“我剛剛突然想起來,助理前兩天聽我說想玩兒樂隊,給我推薦了兩個人選。”季少一在腦子裡複盤當時的場景,回憶莎莎說的名字。
這回是柏聞問了:“你答應了?”
他有點心虛:“沒哈哈哈......我當時說留意一下,但後面不是去拍戲了嘛,又忙了些别的事,就把他忘了。”
柏聞不如季少一好說話,他皺一皺眉,助理推薦......音樂實力質量有保障嗎?不會是私生粉?
“那什麼我想起來了,一個叫許向安是我們公司的實習生,”季少一踩着棉拖鞋走到洗漱間,把手機放在梳妝櫃上,澆了一捧冷水撲到臉上,“還有個弟弟許向甯,聽說現在弟弟是去做家教了。”
“柏聞?柏聞?”
洗了一把臉都沒聽到回應,季少一以為電話挂斷了,于是擡頭看一眼,還通着話呢。
“柏”
“許向安......和許向甯?”
柏聞的聲音中有強烈的遲疑和不可置信。
“對對啊,”季少一心裡發毛,“你認識?”
那邊柏聞又連着喝了好幾口咖啡,把書合上:“柏花基金會有資助過福利院,我也跟着去過幾次,其中有兩個孩子的名字我印象很深,就是許向安許向甯。”
說完,他歎氣道:“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同名了。”
聽聞消息,季少一松了口氣不是什麼壞消息,擠了條牙膏在牙刷上,邊喝水邊感歎:“這就是少爺,用金錢把世界縮成一個小小的圈子。”
刷牙前,他擡頭對着手機聽筒道:“那行,我等會兒問問助理許向安的簡曆,她發來後我發給你,你看看是不是同個人。練習室剛好我今天上午有空,等會兒我去看。江恪我就不帶他去了,他們警察幾乎就沒有确定的空閑時間,不打擾他了。”
話剛說完,季少一遲鈍了幾秒,問了個很無厘頭的問題,
“對啊柏聞,江恪他的職業特殊,你們約起會來很難吧?”
不知道季少一的跳躍性思維怎麼就這麼跳到太平洋去了,柏聞很客觀回他:“我也挺忙的,不能全怪他,我現在慶幸的就是他目前還沒有刑警轉特警。”
“哦......啊?”
季少一放下了牙刷:“你意思是江恪他......他想轉......”
柏聞沒有回話,隻是很重一聲歎氣,随後是壓抑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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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聞告訴他,最開始江恪也想瞞着他,自己一個去申請上級,是他有次翻文件的時候看到了江恪夾在一沓白紙裡的申請書才發現的。
“你不想我去嗎?”江恪把下班後買回來藏在身後送給柏聞驚喜的花擺在了櫃台上,語氣中有些失落。
柏聞沒有和他吵,也沒有置氣,隻是把那張紙放在桌上,坐下來沉默不語。
每次他們吵架,江恪最受不了的就是柏聞這個樣子,又不和你吵,又不争出高低勝負,就坐在那裡不講話。
江恪打破沉默:“柏聞,你不想我去我就不去了。”
“你沒懂我的意思嗎,阿恪,”柏聞不知道怎麼開口,“我不是不讓你不許你去,我...我也知道你一直有這個想法,但是......”
“我一直在等,小柏。上級傳達下來的通知特警部需要人員調動,我們部隻有我和刑警隊長符合入警要求條件,”江恪俯身摟住柏聞,“柏聞,我真的很想抓住這次機會。”
柏聞偏頭眸色沉了下來,他甯肯江恪沒抓住這次機會,柏氏集團百年根基牢穩,海内外都有不少擴産的的産業鍊,他家大業大的背景本以為這輩子衣食無憂,卻連愛人的安全都沒有保障。
刑警已經很危險了,江恪可以每天和他發消息他就很知足了,若是轉為特警......他不敢想。
他咽一口桌上的水,轉向江恪時表情嚴肅了起來:“江恪,你知道你進入特警部之後要承擔什麼風險嗎?”
聽到柏聞的提問,江恪沒有立刻給出答案。
他摟住柏聞時,二人的距離特别近,他們的呼吸打在對方的鼻翼上,眼神要将對方穿破。
那晚他們不歡而散。江恪沒有給出答案,柏聞也不希望江恪給他的回答是脫口而出信口開河的三分熱血。
他不是沒有過最壞的設想,甚至有次半夜夢魇,夢裡江恪在血泊中搖搖欲墜,一身藍色的警服浸染刺目的鮮血,卻也依舊扯着嘴角笑着看向他,那樣驚心怵目的場景他不想回溫。最讓他難受的是掙紮着醒來後面對的平穩起伏的胸膛,
江恪習慣在暖和的被窩裡裸睡,但偏偏每次他們一起睡江恪都要抱着他才放得下心。越是習慣這樣的陪伴越是難受,他心疼,他放不下心,他舍不得。
人為什麼不能自私的把一個人占為己有呢,
柏聞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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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起來突如其來的消息轟炸太震驚太多,季少一挑挑揀揀選出兩個最重要的,一是樂隊練習室選好了,二是江恪莫名熱血的想法。
他怎麼最近沒有聽說江恪有這個想法啊......
雖然柏聞沒多說,但寥寥幾筆季少一也能猜出大概了,他知道柏聞不想再提這件不愉快的事,所以哈哈圓場及時止損。
柏聞的野心不小,季少一不是沒有領略過,隻沒想到江恪會有這麼一大招。
換他自己他也舍不得,哪個母親舍得自己的孩子上前線,哪個愛人舍得自己的伴侶去随時有生命風險的崗位。
但現實如此,他無法為江恪做選擇,他也插足不了江恪柏聞他們的私事,作為最好的哥們兒他選擇聆聽。
隻要他們倆能做好心理準備,他任何時候都是江恪和柏聞的後背,雖然靠山算不上。
等他切身遇到了這樣的情況,走一步看一步吧。
潦草把早餐吃過後,季少一嫌棄的把餐盤扔進洗碗機。
他那個心挺大不怎麼管事的經紀人在這件事兒上到挺負責,把他的減肥餐安排的好,這輩子他是不會再主動去吃西藍花和無糖黑芝麻丸這兩個惡心的東西了。
每天早上一打開冰箱映入眼簾的綠色,他臉都吃綠了。
話說,今晚還要和喬殊一起看他的首映電影來着,季少一先進卧室把衣櫃簾門推開,盯着一疊又一疊的衣服陷入沉思。
他沒有柏聞那樣闊綽的繞屋一圈的大衣櫃,一件件按季節按款式按顔色排排挂好,強迫症加完美主義者,不知道的還以為柏聞是時裝秀設計師。
季少一的衣服都是自己疊的,像冬季大衣和風衣,懶得疊他才用衣架挂起來。
平時也沒做整理分類,一年三百多天他穿私服出門的日子屈指可數,大部分都是由品牌商提供的現成衣服,這咋穿。
早知道在韓國練習那陣子認真上課,學一學怎麼搭配衣服了......
季少一皺起了眉,已經在心裡默認今晚的出行是比約會還重要一點的邀約了。
總不能又打電話過去給柏聞了,打給江恪?不靠譜。
穿什麼好......算了!等會兒去看練習室随便抓到哪件穿哪件晚上再換就是了。
季少一跟拆盲盒一樣抓了一件棕色一件白色和衣架上的一件藍色薄開衫外套,他把那兩件衣服攤開,發現是白色圓領衣服和棕色棉長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