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安文不由自主在内心自嘲,明明前面還覺得當時糾結的自己很稚嫩,現在卻依舊這副作态,隻能說不愧是我。
沙安文閉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氣,睜開眼,看着他們的名字好一會,随後轉身看向了側後方。
側後方什麼都沒有,隻有一堵牆安靜地立在那,沙安文自然知道自己這是在看什麼,也知道自己因何而糾結。
沙安文笑了一聲,回頭看向這些字,或許她本人都沒有意識到,她臉上的神色多了幾分變化,看起來像極了回憶中那個對親人總是無意識撒嬌賣乖的曾經的自己。
“哎,我申請中場休息,等我組織一會語言在跟你們講,你們不說話,我就當同意,反正你們總是會包容我的。”
沙安文起身擺好椅子,推開窗戶,一個人靠在窗沿,腰向後彎,像一枝被壓彎的枝條,上半截的身子直接探出屋子。
深夜的這場雨來的突然去也匆匆,沙安文身子探出去的時候,雨已經停了有一會。
被雨水洗過的天空澈如明鏡,明月的光輝也更亮堂,高懸于空,不偏不倚為所有人降下屬于自己的光芒,身邊隻有幾點星辰相伴,卻不顯孤冷。
明月就是那個明月,末世前月亮亮着,末世後月亮亮着,換了一個世界,月亮依舊,無論人世間如何變化,月亮依舊是那輪明月。
雨水潤透過的空氣帶着潮濕的泥土味,沙安文輕扇鼻翼,從中嗅出了一點生命的味道,青草混着泥土的味道,生機勃勃的。
夜蟲的鳴叫穿過空氣,略微顯得有些悶,偶有幾聲驚鳥啼鳴,劃過天空又很快沉寂下來。
月光照耀下,藥王谷被浸在一條明亮的河中,這條河無形,由古流淌至如今,帶來了些東西又帶走了些東西。
從上個世界到這個世界,現在這條河在流着,未來這條河還會流着,不出意外的話,這條河将永遠流下去。
腰彎得有些酸,沙安文起身調整了一下姿勢,側身半靠着窗戶,望着那輪明月。
月亮在看着沙安文,沙安文在看着月亮。皓月依舊,唯人心易變。
賞了好一會月,沙安文突然冒出了一句,月光好亮,随後半關窗戶,重新回到書桌邊上。
像是想到了什麼,沙安文嗤笑一聲,自言自語道,“今晚的月色真好。”
話音剛落,沙安文唔了一聲,又補充了一句,“好吧,可能不是月光太亮的錯,不過也不是我的錯。”
沙安文坐回桌邊,打開本子,看着他們的名字,輕描淡寫地丢下一個驚天炸彈,“我在這個世界一定會結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