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布利多會懷疑你。”
斯内普的目光很平靜,并沒有勸阻。在鳳凰社活動中,他們同樣被排斥,同樣有私心,又同樣重要。鳳凰社依賴他的魔藥能力,依賴她的政治資源。
他們是斯萊特林,野心是他們的代名詞,玩弄權術、追名逐利刻在他們的骨子裡。他們是一類人。斯内普不認為自己比摩洛斯高尚,也不認為她做的錯。所以斯内普不會阻止她。
“他本就不信任我。”
“你的委員會倒是養肥了麗痕書店。”他自然的在摩洛斯對面坐下,目光掃過摩洛斯身後貼滿牆面的檔案——卡卡洛夫、特拉弗斯、穆爾塞伯……每個名字旁都标注着“已赦免”或“待清除”。
摩洛斯懶洋洋舉起魔杖,檔案中突然浮現金色絲線,串聯成一張密網:“西裡斯抓了三個翻倒巷混混,卻放跑了真正的食死徒供貨商……猜猜是誰向他的小隊洩露了假情報?”她灰眸閃過一絲狡黠,“有時候,‘過度執法’的瘋子比黑巫師更好用。”
斯内普的指尖劃過卡卡洛夫檔案上的赦免印章:“鄧布利多以為盧克伍德投誠了鳳凰社,你卻把他的藏身地‘不小心’透給布萊克……真好奇當他被曾經的戰友打斷肋骨時,還會不會高喊‘我為光明而戰’。”
“恐慌需要替罪羊,而替罪羊需要觀衆。”摩洛斯抽出一卷羊皮紙,上面列着“真相與和解委員會”最新吸納的成員——全是伏地魔殘黨的邊緣人物,“這些人交給你了,親愛的……拿去應付阿不思交給你的任務吧。”
斯内普輕蔑的笑了,将羊皮紙收在了懷中。
鄧布利多是玩弄人心的好手,但終究不是個政客。經曆過兩次巫師大戰的他,實際政治資源少的可憐。
社會恐慌不利于魔法界的社會治安,小偷、強盜伺機而動、混淆視聽,已經影響到了鄧布利多原先對鳳凰社的布置。
牆角的雙面鏡突然震顫,浮現出一名枯瘦男巫的臉——前食死徒奧古斯特·盧克伍德,此刻正蜷縮在委員會安全屋内,手中攥着赦免令顫抖:“斯内普司長!布萊克的人在外面!他們說要搜查——”
“安靜。”摩洛斯柔聲打斷,魔杖輕點鏡面,盧克伍德手中的赦免令驟然燃起火,燒了個一幹二淨,“記住,你的罪孽隻能由法律赦免……而法律需要一場‘正義的審判’。”
尖叫聲中,雙面鏡歸于死寂。斯内普自她身後站起,黑袍袍角暧昧的掠過他她側。他挑眉:“用赦免令做誘餌,讓布萊克親手燒死投誠者……在誅心方面,你比黑魔王也不逞多讓些。”
斯内普的目光落在摩洛斯手中的魔杖上,杖尖冰冷,看不出分毫曾使過魔法的痕迹。她的灰眸在壁挂的燈光下顯得格外冷冽,卻又帶着一絲難以捉摸的溫柔。
“但,女士,我不得不提醒你。”
“小心玩火自焚。”
摩洛斯輕笑一聲,将魔杖收回袖中。
“西弗勒斯,我是女巫,不是牆頭草,不會被火燒死的。”
斯内普的視線從她的長裙移到她的臉上,那雙灰眸仿佛能看透他内心最深處的秘密。他感到一陣莫名的煩躁,卻又無法移開目光。
“你究竟想要什麼?”他問道,聲音中帶着一絲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動搖。
“權力。”她毫不猶豫地回答,“但不是為了統治,而是為了……改變。”她走近一步,指尖輕輕拂過他的胸前,“就像你,西弗勒斯,你一直在改變……為了伊萬斯,為了鄧布利多,甚至為了那個波特家的男孩。”
斯内普的呼吸一滞,沉着的黑眸凝視着面前的女人。
“但你從未為自己改變過。”她的聲音輕柔,卻像一把鋒利的匕首刺入他的心髒,“為什麼不試試呢?”
當瑩藍色的鳳凰飛如室内,他們二人一齊回頭盯着鳳凰傳來鄧布利多的傳信。
“摩洛斯,我需要你的幫助。”鄧布利多的聲音依舊平靜,卻帶着一絲緊迫。
“當然,阿不思。”摩洛斯微笑着回應,灰眸中閃過一絲狡黠,“為了鳳凰社,我随時待命。”
鄧布利多點了點頭,目光轉向斯内普:“西弗勒斯,我需要你盡快完成那批魔藥。”
“已經在準備了。”斯内普冷冷地回答,目光卻依舊停留在摩洛斯身上。
雙面鏡的光芒漸漸消散,房間再次陷入昏暗。
“他總是這樣,不是嗎?”摩洛斯輕聲說道,“把所有人都當作棋子。”
“而你不一樣?”斯内普反問,語氣中帶着一絲譏諷。
“當然不一樣。”她轉過身,灰眸直視着他,“我至少會讓棋子知道……他們在下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