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内普坐在化妝鏡前,他甚至特意為婚禮洗了個頭,但盧修斯·馬爾福顯然對此并不滿意。四個卷發棒就要抖動着來到他身邊,他伸出魔杖警惕的看着蓄勢待發的美發美容用具,一隻玫瑰金小剪子就趁機自下而上要攻擊他的鼻子。
“盧修斯·馬爾福!”他怒斥道,“把這些東西拿走!!!”
紗帳被一隻蛇頭權杖拂開,盧修斯·馬爾福緩緩走出。
“這可不行,西弗勒斯。”杖尖輕揮,那些個卷發棒、小剪子與化妝刷紛紛停了下來,“今天是你的婚禮,是黑魔王将你收回麾下的見證。”
斯内普陰沉着臉,将幾隻卷發棒飄往盧修斯的方向,“我不認為我需要打扮的像隻花孔雀。”
“随你的便,”盧修斯挑了挑眉,自身邊的長沙發上坐下,“據我所知,今天小巴蒂·克勞奇肩上倒是真插了兩隻孔雀毛。”
“在你家拔的?”斯内普譏諷的開口。
"确實是納西莎從摩洛哥帶回來的魔法孔雀。"他撫摸着蛇鱗杖身,"它們的尾羽會随着主人的心情變色。克勞奇身上那兩根一直是墨藍色的,看樣子心情一般。"
“你倒是舍得。”斯内普冷哼一聲,靜候着。
“黑魔王對馬爾福家不薄。”盧修斯倨傲的仰起臉,“不過一隻孔雀。”
“但克勞奇對摩洛斯倒是用心……你就不懷疑些什麼?”
斯内普眯了眯眼,審視的看着眼前的男人,“你還是擔心擔心你自己吧……穆爾塞伯那群人在你家住的安穩嗎?”
盧修斯的臉色一僵。
穆爾塞伯一行人的财産幾乎都被魔法部查抄了,他們又不是萊斯特蘭奇家那種底蘊深厚的純血世家,自然擋不住魔法部的一群豺狼。如今黑魔王的默許下,住在馬爾福莊園,正日不得安甯。
“馬爾福家會處理這些事。”
“你說得對,”斯内普婉轉綿柔的腔調緩緩響起,似天鵝絨一般在盧修斯耳畔回響,“盧修斯,馬爾福家——會處理這些事。”
“這是信任——你最好處理好。”
*
陽光靜靜地灑在草坪上,拉出長長的光影,沒有喧嚣,沒有浮躁,隻有那淡淡的溫暖和柔和的光線。微風緩緩吹過,如同悠揚的旋律,在草坪上空輕輕回蕩。綠色的草葉在微風中微微搖曳,訴說着不為人知故事。
斯内普身着黑色長袍,細密的扣子自上而下,與他平日所穿幾乎别無二緻。但如果細看,精緻的花紋自腰後隐晦的升至肩背,平白生出典雅的氣質。
柔順的發絲被微風吹的微卷,緊貼他銳利刻薄的輪廓,眼底常年的青黑被馬爾福家的美容魔法掩蓋。倒少了幾分平日裡老蝙蝠的氣質。
伏地魔站在舞台中央,他的不遠處。此刻也穿着一身刻闆端莊的禮服袍,面上帶着微微的笑意。那雙猩紅的蛇瞳似乎攝人心魄,來賓皆被他吓了一跳,萌生離開之意。
小巴蒂招搖的站在舞台下,眼神冷厲的掃視衆人。
這注定是場不同尋常的婚禮了。
艾默伯特先生故去的早,摩洛斯的生身母親更是早早地就撒手人寰。在輕柔的音樂聲中,摩洛斯手捧鮮花,自絲綢地毯遠處緩緩走來。頭紗遮住了她半張臉,讓人看不清她面上的神色。她一步一步走向斯内普,每一步都似乎踏在雲端之上。
音樂聲忽然停止。所有人驚訝的望向周圍,唯有摩洛斯始終不曾停下步伐,而斯内普遙遙的隔着頭紗與她對視,鐵灰色的眸子涼薄的令人心寒。
陰屍托起的骨鈴在雲阙莊園上空震顫時,三百隻妖精用吹奏《婚禮進行曲》。伏地魔的墨綠長袍掃過桃花心木蔓延的雕花,在地面泛出十二道同心圓漣漪。斯内普站在漣漪最邊緣,看着自己的倒影被黑魔法扭曲成蝙蝠形狀。
"你們将締結的并非愛。"伏地魔用蛇佬腔吐出開場詞,纏繞的蝮蛇群随之直立成拱門,"而是比鑽心咒更精妙的折磨。"
“啊——”一位男士驚恐的尖叫起來,“神秘——”
伏地魔杖尖輕揮,那人便被黑魔法束縛在地,再也無法動彈,他微笑着輕聲開口,“閉嘴,我不想奪了我兩位忠誠的下屬的風頭。”
摩洛斯優雅地登上台了。她的婚紗簡約而不失典雅,高領的設計凸顯出她修長的脖頸,長袖的款式更添幾分莊重。她的妝容淡雅,嘴唇微微上揚,眼神中不曾有絲毫驚慌。
她走近了,來到了西弗勒斯·斯内普面前。
"西弗勒斯·斯内普。"伏地魔的魔杖突然橫在他二人中間,兩人的黑魔标記平白的滲出血來,染紅了禮服,"你是否願将靈魂割裂,與這位女士共享每道傷疤的滋味?"
"我願。"斯内普感覺黑魔标記中爬出無數符文,升起鑽心的疼痛。
伏地魔的瞳孔收縮成兩道豎線:"摩洛斯·艾默伯特。"魔杖這次抵住新娘咽喉,"你是否願用每滴骨髓滋養此人的仇恨,直至腐肉比鮮活血肉更豐沛?"